这次,国主孟屿亲自站在了宫门外迎接。为表尊重,他携带一干臣子站在迎宾大道上恭候着东方域主的到来。
顾闻景虽知道这号人物,却还未曾见过,远远便打量了一番。
男人穿一袭暗花滚金边黑袍,原本就白皙的脸被黑衣衬托,显得过分冷漠,配上一双微上扬的凤眼,整个人不怒自威,透着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见顾闻景一众人走近,他倒也随礼节,迎了上去行礼,只是并无多话。不热情,但也无敌意。
顾闻景知道他为人如此,倒也不介意。而且他也能猜出来,以孟屿这种性子,大约不会取悦任何人,也不会在意他人和俗世的目光,更不会举行登基大典,并邀使臣观礼。
这次之所以这么做,应当是手底下的谋士们的主意。而顾闻景看得很明白,要与西泽交好,无需与孟屿交好,只需与他的谋士们交好便可。孟屿有能力打天下,却不善于或者说不屑于治理天下,他喜欢武力,却不醉心权利。
外界将孟屿传得神秘,实则只是他懒于交际,他之所以突然攻打谢牧深,就如闻陶所说,是为了杀妻私怨。所以只要不得罪他本人,西泽国跟哪国交好,他根本是不在意的。
显然,顾闻景猜测的没错,孟屿对这种客套来往兴致缺缺,好在他携带的一众谋士都是能言善辩之人,气氛倒也不错,宴会上宾主尽欢。
宴会结束,已是月上中天。
孟屿虽不喜交际,为人冷漠,但也算有礼有节,结束时,亲自将东方域一众人送至了兴武宫外。
宾主在宫门处停住,客套寒暄两句,便各自乘辇车回各自寝宫。
这时,夜空中一只黑鸦盘旋而至,随着一声嘶鸣,飞到了兴武宫门前。
“大胆畜生——”
闻陶呵斥了一声,却在感受到孟屿微凉的目光时,顿了下来,“主上?”
已离去的众宾客听见响动,倒也没回头看,仍自离去。
黑鸦飞至孟屿跟前,落地一抖,化成了人形。
孟屿垂眸看着他,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以及某种对万物的不屑,“如何?”
黑鸦人恭敬垂首,目光都不敢乱飘,“已打探清楚,南岭少主会率使臣前来观礼。”
已经行至远处的顾闻景不由怔了一下,但随即恢复正常,只是偷偷运了些灵力,听觉更为敏锐了一些。
这也算不上偷听,显然,这位西泽之主并没打算避着人,所以也没有设结界,就这么站在宫门处大方议论,他向来是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接着,辇车上的顾闻景就听见孟屿微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沈寂啊,真的好久不见了,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东西必须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