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本就不是个注意个人素质的妖,到了孟屿这里,更是如此,他没骨头似得斜靠在椅子扶手上,挑着眉看主位上的孟屿。
“喂,你这破命还是我救的,居然不去接我?”
孟屿放下手里的茶杯,冷冷瞥他一眼,“你的破狐狸尾巴,也是我帮着分化出来的。”
沈寂:……这该死的老妖怪,一如既往的讨人嫌。
孟屿又轻蔑地哼了一声,“弄得我身上的骚狐狸味儿,三个月都没散干净,你倒是有脸说。”
“那也是你应当做的,谁叫你欠了本少主一条命?”沈寂笑嘻嘻,没有什么正形。
孟屿骤然想起什么,一瞬间,目光变得又狠又凌厉,心绪只稍有不稳,整个大厅立刻气流飞旋,温度骤降,汉白玉地面瞬间结了一层冰。
在场修为较低之人,只觉耳鸣头疼,忍不住痛呼。
“你疯了?!”
沈寂率先反应过来,一掌拍向孟屿,同时另一掌拍向空中,冰雪逐渐消融,空气的震荡也逐渐平息。
孟屿回过神,敛住了心思,看着自己造成的混乱,毫无愧疚,他对各种情感的反应迟钝而麻木。他目光虽已平静,但仍是寒气逼人,眼风如刀地看了沈寂一眼,随即一言不发地拂袖离去。
沈寂看着一袭黑衣的男人离开,忍不住低声嘟囔:“神经病。”
他泄愤般骂了一句,但随即垂下了眼帘,整个人也陷入了失落之中。
他当然知道孟屿为什么会情绪失控,孟屿生来孤独,已经不知道感情是个什么东西,无论亲情、友情、爱情,对他来说,都是莫须有的东西,对所有正常情感都表现的十分麻木,人世间的人情往来,礼义廉耻,悲欢喜怒,对他来说恍若不存在。但惟独对那个人,他的情绪变得极其敏感而细腻,他肯定是想起她了。
孟屿出了宫门,没多时,一只黑鸦飞了过来,落地成人形。
“主上,您要的东西拿到了,您猜得没错,确实在南岭少主房内。”
孟屿没说话,他怎么会猜错?那死狐狸不管去哪儿,都会带着这幅画。
他接过了黑鸦人递来的画轴,宽大的手掌接触到画轴,有些不受控制地捏了捏,却又努力克制着,怕毁了画,修长的手指因而呈现出一种僵硬的状态。
他极度渴望占有,却又极度害怕失去。
他的手一直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态,像无比珍爱又控制不住占有,他有些不自然地抓住画,回了自己的寝宫。
第57章
沈寂回到自己屋中,一眼就发现床头上原本挂着画的地方空空如也。
他闲闲地踱了过去,停在那面空墙前,盯着原本挂画的位置,扬了扬眉,倒是一点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