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不是因为白决历尽磨难这么多年终于在这个节骨眼上众望所归的疯了,而是因为那白玉容早就在柏自在的身上种下了牵丝戏,即使白决逃到天涯海角也不能摆脱的。
&ldo;呵,跟本座斗,你还嫩着点。&rdo;白玉容抬起现出原形的左手,上面密密麻麻的挂满了银白色的细线,看起来极为柔弱,吹口气都可能把它吹断。
可这是牵丝戏,能瞒过渡劫法眼的半仙器,能夜半三更把白决从天涯海角给拎到眼前。当年要不是此物有损经脉,那魔道早就把白决给里三层外三层地捆起来了,哪里还能容他逃出?
白决这回终于沉不住气了,喊到:&ldo;余典‐‐你有本事下辈子还来坑老子!坑!继续坑!不坑我不把我师尊送给你暖床!&rdo;
余典眨眨眼,茫然道:&ldo;你师尊为什么要给我暖床?&rdo;
&ldo;……&rdo;
白玉容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两个害她儿子神魂俱灭的家伙了,大约没有她在,他们也迟早会窝里斗自己把自己灭了的吧?
白决在这短短的一句话之间,剪开了牵丝戏,稳妥地落了地。
他带着惊人的气势,扬起繁花一片,溅起红雪如波。
散乱的长发从末梢蔓延,化作无尽的雪白。
白决手上剑招,腕花逐尘,利落而别有一番雅逸,嘴里喊着:&ldo;妖女!你给我受死!我今天要是不弄死你!就洗干净自个把自个送上门去给人家做禁脔!&rdo;
如果忽略白决手上拿着的是一把朴素的剪子的话,其实这看起来也是非常有杀气的,好歹也是个曾经上弑天下虐地的剑修。
白玉容不屑道:&ldo;黄口小儿,凭你也敢跟本座叫板?&rdo;
话音未落,白决就被她一鞭子抽打得飞起。
他撞碎许多落花,差点就落回了兴无地界。可惜白玉容倒是不傻,知道自己要是让他回了兴无,在余典的看护下,那就很难再有机会杀他了。
红线遮天蔽日地从她身上涌出,破空而来,死死地拦住了横飞的白决,没让他逃出升天。
白决眼前一片金星,狼狈得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气多,进气少。
余典在树上作壁上观,看得津津有味,手里还捧着一个树根托来的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端的是一番惬意享受。
他出不了兴无界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白玉容稍微打听过就会知道自己是&ldo;地缚灵&rdo;,还是那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天天都不能出界的鬼灵,即使是七月半天下万鬼齐出的日子他也是出不去的。
白决看到这泯灭人性的一幕几乎要被气得要落泪了,他修仙六百余年,前三百年要爱护师弟孝顺母亲修屋种田养猪做饭,后三百年要侍奉师尊照顾儿子救苦救难上天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