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母亲教导礼仪规矩,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基本的,她父亲是光禄寺少卿,因着不冒头,多年来也不升不降。
“我父亲和母亲呢?眼下如何了?长渊和长瀚是不是已经长大了。”宁臻和率先关心了她的父母。
周妈妈叹气:“老爷还是如往常般,二位公子在姑爷的帮衬下进了军中历练,夫人她……
前年就去了。”
宁臻和笑意滞在了唇边:“你说什么?”
她不知该怎么形容她如今的心境,没了母亲,处在一个无人认识的环境,她就像片孤叶,边缘蜷缩,摇摇曳曳地随意落在一处土地。
“臻丫头,你醒了。”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苦郁,崔氏挤开周妈妈,摸着她的额头,“可还疼?”
宁臻和不认识眼前的这位妇人,但她谨慎的没有开口:“还好。”
惊蛰嘴快,刚要开口,周妈妈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夫人,这儿到底住着不便,我们还是回清月局罢。”
崔夫人却道:“不急,今日全怪我,未曾想到臻丫头没有休息好,摔下了台阶,这些日子便住锦绣堂罢。”
周妈妈脸色一变,崔氏却已然又轻声细语的关怀了起来,晏云缨绞着手眼神不敢同宁臻和对视。
大夫替她诊了脉后说没什么事,只叫宁臻和卧床休息便好,周妈妈等着崔氏和晏云缨离开后方敢问:“我家少夫人记不起事了,您再给看看。”
大夫又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只说是脑内有瘀血,并无性命之忧,待瘀血被吸收便可慢慢恢复记忆。
宁臻和头疼,喝了药便躺下又睡了,一直到晚上,晏仲蘅踏着霜色回了府方知今日之事。
她醒时脑子转得极慢,缓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失忆了,还莫名其妙的嫁了人,宁臻和起身时眼前恍过一道身影,她定睛瞧去才瞧清楚。
烛火摇曳闪烁,那道身影高大挺拔,绛紫官袍还未换下,昏暗的光线下,深邃俊朗面庞逐渐清晰起来,眉宇间一股疏冷之气,但神情却是平静淡漠。
宁臻和罕见的感觉到了一股不适,她隐隐觉出这个男人大抵便是她从未谋面的“夫君”。
只是不像是瞧见受伤妻子担忧的模样。
她迟疑的没有说话,男人却出声了:“怎么样?伤可还疼?”
“还好。”宁臻和不自在的回答。
“母亲说你太累了摔了一跤,如今刚过完年,诸事也没那么多,你好生歇一歇,把中馈先放一边,养好了身子再忙。”
他细细打量了妻子一眼,几日不见,大约是因为伤的缘故,她的脸色憔悴了不少。
多年分居他与宁臻和称得上相敬如宾,宁氏虽说性子软弱了些,但规矩和勤勉倒是挑不出错儿,大夫说她身子不好,想来也是因着子嗣忧心。
故而晏仲蘅便应了母亲的意思,届时诞下的子嗣势必过继给宁氏,如此也算是圆了她的心愿。
这些宁臻和并不知道,晏仲蘅也想当然的认为没有必要告诉她。
晏仲蘅眉眼舒展,言语间均是关怀,可宁臻和却听不出一丝温情,与其说是关怀,倒不如说是……二人搭伙一般按部就班的嘱咐。
“嗯。”宁臻和不知说什么,只是这样回答。
好在她平时便寡言少语,晏仲蘅并没有看出她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