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
威国公一行人抵达扬州已然春中,只是江南素来闷热,竟已然是京城夏中的气候,船进入江南地界身上的水汽附着在身上,黏糊糊湿答答的,一时有些让人不习惯。
扬州的码头上隐有吴侬软语飘散,落在耳根子里声音都要酥了。
“算算日子,蘅哥儿应当是刚从京城启程,待到扬州怎么也是下旬了。”晏老夫人道。
宁臻和笑笑不说话,最好是来的越慢越好呢。
他们下了船后先回在扬州置办的宅子,道路两旁草长莺飞,宁臻和扶着晏老夫人上了马车,身后跟着青狼营的兄弟们。
傅泽他们原是要继续往南边儿去,但恰好要在扬州转船,明日才可启程,威国公干脆叫他们在府上住一晚。
宅邸位于城内中心,毗邻繁华之地,是个七进七出的宅子,江南的建筑与京城的倒是颇为不同,宁臻和认了晏老夫人为干娘,在扬州的这些日子自也住在威国公的宅子里。
晏老夫人干脆指了离她最近的莲汀阁住。
丫鬟婆子老夫人不好把京城威国公府的全带过来,便依着他们的意愿只带了一半儿,剩下的一半儿来扬州后再行置办。
“好热啊,夫人,换身衣裳罢。”惊蛰同她道。
宁臻和点头,觉得身上粘腻的紧,顺便叫她打了水来沐浴一番。
晚些时候她换了身丁香色薄纱褙子,绾了个髻向晏老夫人所住的祥云居而去。
“快进来,我正要叫嬷嬷去唤你。”瞧见宁臻和晏老夫人急着招手。
“干娘何事?”
“我们刚到扬州,先歇几日,过几日我的两个女儿上门来,二姐儿嫁了当地的望族裴家,裴家是书香世家,祖上出了三位状元两位探花,她如今掌着中馈,也算是得脸,三姐儿许了谢家,谢家长房如今在皇宫的殿前司当值,三姐儿嫁的是二房,小心年纪已是举人,待三年后的春闱一过,也是前途无量。”
晏老夫人详细的给她说明,眉宇具是神采奕奕,可见两个女儿过得皆是不错。
“接下来一月也都不得闲,少不得得与当地官眷走动,若你不愿,不去也成。”
宁臻和点头:“多谢干娘,我愿意陪干娘去。”
不论如何,官眷到底不是寻常人能见到的,晏老夫人肯带她去明显是想要她结交一些人脉,不说有什么用吧,起码别使绊子,她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晏老夫人满意点头:“时候不早了,回去早些歇息。”
出了院门,天色暗了下来。
“宁夫人。”宁臻和被一道声音唤住,她回身瞧去,傅泽遥遥站在月洞门外头,正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
外院和内院以月洞门分界,傅泽身为外男不好踏足内院,便隔着月洞门遥遥唤她。
“傅将军,可有何事?”她稍稍靠近月洞门问。
月洞门前的垂丝海棠半遮半掩,掩藏的情意若有似无的散发了出来。
“我明日便要走了,这一去归期不定,所以我想……诉明我的心意。”傅泽鼓起勇气道。
趁着宁臻和愕然,他一口气道:“我知你要同晏大人和离,我也无意立刻让你做出回应,只是希望在接下来的时日中,若是有再婚的心思,可以率先考虑我。”
“我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一个敬你、爱你、事事为你的丈夫,你会是将军府最受人尊重的主母。”
nbsp;傅泽并没有说那些少年人愣头青的寡话,什么心悦你,什么真心,宁臻和已经过了听这种话的时候,若非前段婚姻不幸福,又岂会走到和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