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妻子,只能暂且把算账的事放下。
宁臻和仿佛做了个长长的梦,她梦到自己幼时与弟弟们跑马,梦到娘亲总是一脸期冀的看着自己,梦到自己成婚后对婚姻的期盼,梦到了夫君对她的漠视与冷眼。
丢失的片段一块块补上,思绪最后停在了她成婚一年后因各种被诬陷和满腹委屈的回到家渴望寻求母亲的开解与安慰。
婆母硬说她手脚不干净,账面不平,宁臻和亦是从小在规矩严苛下教导出来的姑娘,满心傲骨,岂容这般随口打压诬陷。
母亲没有多说什么,拉着她回了晏家,她只是满心以为母亲去是为她做主,结果当着崔氏和三房的面儿,重重地打了她一耳光。
那一次,打碎了她的傲骨,磨圆了她的心气儿。
然后还同崔氏道歉,说她没有教养好女儿,还请她日后有什么不满,随意教导。
事后,母亲只是拉着她的手,好言好语说,叫她别光是为了自己,两个弟弟的前途都在她身上了。
宁臻和木然的问:“难道我嫁人是为了我的弟弟吗?”
母亲毫不犹豫:“不然呢?你就算嫁人了也不能忘本,丈夫婆家可比不上自己亲人,你的弟弟好了,你以后在夫家也有人撑腰啊。”
“母亲的期望都在你身上了,你得争气,笼络住姑爷的心。”
她这才明白,在她母亲心里,始终比不上她的两个弟弟。
她的母亲希望她能通过自己的手段在晏家站稳脚跟,可却从来没有明白过,那一巴掌,打碎的不仅是她的骨头,还是此后都无法服众的主母。
宁臻和悠悠转醒时眼角滑下了一滴泪,原本一身轻松的身躯好像重新灌入水泥,变得沉重。
惊蛰趴在床榻上睡的很沉,她轻轻动了动手,惊蛰敏锐的瞬间惊醒,对上了宁臻和柔和的视线。
“夫人,您醒了。”她惊喜道。
屋内不知何处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晏仲蘅疾步奔至床边,眉眼间具是疲乏之色,宁臻和怔怔与他对视,一时间油然而生一种不真实感。
这些时日与自己拉扯不休的是那个一个月见不上几次面的夫君?
也是那个见了面一个字也不愿意与她多说的男人。
自己期盼了许久,期盼能捂热他的心,到最后得了那样的结果,她心头空落落的,说难受好像也不难受,反而是因为这些时日的经历叫她有些释然。
她以为自己说不出口做不出的事就那么说了出来做了出来。
“臻臻,你还好吗?”晏仲蘅看她许久不说话,不免担心。
宁臻和回过了神,垂下眼睫:“我都想起来了,蘅郎。”
她唤他……蘅郎。
晏仲蘅眸中闪过不可置信,旋即被巨大的喜悦冲击,心头被充得盈满,恍惚间久违的称呼让他有些无措。
一股闷闷的酸胀感萦绕在眼周,叫他险些失态:“我去叫大夫来。”
他连说话都无比轻声细语,他转身离开后,宁臻和被惊蛰扶着起了身靠着枕头,落江后她并没有发热,只是呛水的时辰有些深。
大夫把了把脉又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询问了一番她有没有不适后便对晏仲蘅道:“大人放心,夫人无碍,安心静养便好。”
又开了些滋补的方子便离开了
屏退下人后,晏仲蘅坐在她床边瞧着她苍白的容颜,小心翼翼地想握她的手腕,还未碰上宁臻和便恰到好处抬手放进了被子里,愣愣道:“这些时日耽误了不少事。”
晏仲蘅替她扯了扯被子:“时日还长,臻臻日后都会皆会弥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