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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慈音再次睁眼时东方初露白光,天空已被染上一层暖色,街道上货郎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袅袅,阿姊怎么还不醒啊。”
“小郎君莫着急,要不然我再去请一次郎中。”
袅袅见自己姑娘一直没醒,心中也难免着急,慌慌忙忙间磕到了桌角,惊呼间又撞倒了灯台。
乒乒乓乓的声音将柳慈音拉回现实。
“袅袅,袅袅,阿姊醒了,你快来看。”
柳常念握着柳慈音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他好害怕阿姊再也醒不过来。
见柳慈音手指微动、睫毛轻颤,又开始担忧会笑话他不像男子汉,急急忙忙擦去眼角还挂着的泪珠。
“姑娘,你醒来了。”
袅袅忍着痛倒了杯水,走到床旁将柳慈音扶起。
柳慈音倚靠着袅袅喝了口水,四下望了望。
“姑娘,陆通判不在,来个小厮找陆通判,陆通判听完去安民坊请了大夫,又留下小厮,急急忙忙便走了。”
袅袅小眼珠一转,便明白,姑娘是在找陆郎君。
“安民坊?他倒是好心,舍得花钱,我倒是欠他人情了。”
话刚说完柳慈音又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这身子还真是体弱多病。
“是啊,谁不知道现在安民坊里的大夫出诊,不是权贵就是富商啊,不是陆官人,我们怕是连面都见不上。”
袅袅自顾自的说着。
“切,才不要他假好心呢,阿姊,等以后阿念也做大官,不让阿姊受委屈。”
柳常念见袅袅站在陆远之这边,心有不服,又见自家阿姊夸奖陆远之,便轻轻摇晃着柳慈音的手臂,以示不满。
柳慈音无奈摇了摇头,揉了揉柳常念并不整齐的小毛发,说道:
“阿念最棒,一定可以的。”
安民坊算是大宋设立的官方医院,最初办医宗旨亦是惠民,所卖的药品,各名医出诊费,也只有市价的三分之一。
但是这样的大饼,自有人想从中牟利,如今不过是王公贵族敛财工具罢了。
陆远之既能帮忙请到其中坐诊的名医,自是动了权势或是钱财的。
这一次,确实是她欠了人家人情了。
钱债易还,情难还啊。
“阿姊,大夫开了几贴补气血的方子,回头,我给你熬药。”
柳常念眨巴眨巴小鹿似得眼睛,乖巧地说道。
袅袅看着自家姑娘虚弱的样子,正想起身去煮点吃食,便听闻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柳慈音无力再开口,便挥了挥手,袅袅一下子明白,朗声道,“进来吧。”
柳常念见着小厮走来,撇撇嘴,悄悄凑近柳慈音耳边,轻声说道:
“阿姊,你看他的仆人和他一样,装模作样,我们又没关门。”
柳慈音看着眼前的孩童,沉思了片刻,觉得这孩子有些方面确实该纠正一下。
这出社会被人毒打的性子。
“阿姊自当是站在我们阿念这边的,只是阿念对陆通判似有不满,可是他哪里不好?可说给阿姊听吗?不过阿念你得明白,这背后说人可是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