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最终还是扇到了乔霜白的身上,乔姝使劲时是带了点怒意的,但看乔霜白的表情,显然这点力道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关于称呼的选择,以乔姝强硬地选择了全名告终,又不是多亲密的关系,人前用“姐”演一下得了。
不过……乔姝翻来覆去睡不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望向窗外,今晚的月亮很圆,大大地挂在高楼之间,让乔姝想起小时候还在外婆家的时候,老人在夜晚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哄孩子睡觉,那时的月亮也像今晚一样,澄澈而明亮。
外婆是来自南方水乡的闺秀,后来定居川城和外公相守终生。西南的氛围让她变了很多,说话也带了几分泼辣的爽利,只在偶尔和家人相处时,会带出一丝远方的乡音来。
囡囡是那边对女儿的爱称,外婆嫌父母给乔姝起的名字太“艳”不愿意叫,将其稍加更改作为了乔姝的小名,一直喊到她离开那年未曾改过。
除了外婆,没有人会再叫乔姝这个名字了。乔霜白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外婆离去时,乔姝也还年纪尚小,那份记忆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总不可能从那时候开始,乔霜白就已经存在于自己周围了吧。
乔姝把自己的记忆翻来覆去想的脑子都疼了,也没从中找出任何乔霜白存在的蛛丝马迹来。最后只能放弃,等以后再找到更多的线索再说了。
云层被风吹动,遮住了高悬的月亮,乔姝也终于睡了过去。风从未关拢的窗扉吹进屋内,掀开了桌上摊着的日记本。在一页被铅笔涂黑了的纸张上,隐约可以透过笔锋的走势辨认出被覆盖掉的文字。
【乔霜白、乔霜白、乔霜白……】
第二天,因为晚上没有关窗户睡觉,乔姝成功地感冒了。她这个身体平时不生病还好,一生病就会病的很重。
水银温度计的指示一路上升,最终停在了38度的位置,算是高烧了。
乔姨母不想带乔姝去医院看病,又要多花一笔钱。她抠抠搜搜地从药箱里翻出几颗退烧药放到乔姝的房间里,再倒上一杯热水,已经是破天荒的仁慈了。
“哎呀,高远!都说了别进来、别进来,要是被传染上怎么办!”注意到扒在门口凑热闹的乔高远,乔姨母忙转身赶着他离开,生怕自己的宝贝儿子也来遭受这份罪。
恼人的声音消失后,乔姝勉强从床上坐起来吃了药,再度睡下去。
她现在脑子里好像有一张无限大的毛毯正在自己从角落里开始重复折叠,怎么也看不到头。乔姝只能看着它不停地运动,只觉得头更晕了。
一觉睡到中午,直到什么冰凉的物体贴上了自己的额头,乔姝才重新睁开了眼睛,竟然是乔霜白在照顾她。
看到乔姝清醒,乔霜白高兴地冲她打了个招呼,嘴里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什么“事出有因、你可不能骂我乱进你房间啊”之类的话,听得乔姝脑子又有些炸,差点反胃吐出来。
“哎呀!”乔霜白立马被吓得闭了嘴,只小声自我吐槽道:“我的话听起来这么恶心吗。”人类的身体太过脆弱,乔姝更是看着风一吹就碎了,乔霜白真怕自己的目的还没达成,乔姝就两眼一闭再也醒不过来了。
好在乔姨母人不怎么样,她的药倒是效果猛烈。中午起来吃过白粥后又服了一次,再睡不过三小时,乔姝的烧就退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些轻症了。
乔霜白留在家中照顾乔姝,尽职尽责地满足病人多一切需求。在头晕的意识不清时,乔姝有那么几个瞬间真的以为是自己多了这么一个弟弟在身边陪着自己寄宿亲戚家,一起遭受白眼,相互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