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第二次世界大战(11)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日本人在对我们进行轰炸,所以我自己都奇怪怎么没觉得害怕。弟弟问我&ldo;是不是嗡嗡飞弹&rdo;,他睡觉前刚在书中读到这种炸弹。我打开门时外面已经一片灯光,人们都从家里跑了出来。我喊着隔壁布莱克斯通太太的名字,她丈夫正好从屋里出来。人们站在一起,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很多人都认为是地震了。但布莱克斯通先生说好像是场大爆炸。我说听声音像是在我们东面。我说得没错。对面有名妇女嘲笑我们,说只是打雷了。她说她出门时看到了闪电划过夜空。她的确是看见了亮光,但那并不是伴随暴风雨的闪电。永远爱你。芝加哥港爆炸事件引发了种族冲突。50名黑人船员拒绝向船上装载弹药,理由是这工作太危险。一名叫米克斯的海员回忆说:&ldo;我们根本找不到人们的尸首,能找到的只有模糊四溅的血肉。&rdo;人们心有余悸,希望能暂时休假,&ldo;让神经放松一下,恢复正常。&rdo;但他们的要求遭到了拒绝。由于他们仍然不愿意装载军火,他们被送上军事法庭,判处15年监禁。但米克斯和大部分人在被关押一年半后就重新获得了自由。1999年12月23日,克林顿总统向米克斯进行道歉。他是当年遭到关押的50人中惟一仍在世上的人。1945年11月,迈克辛?梅尔斯和丈夫重聚。他们后来有了6个孩子。专栏作家厄尼?派尔从北非写给他的挚友佩格?卡瓦诺的信。战地记者厄尼?派尔谈到美国步兵时说:&ldo;他们是风霜雨水和泥泞中的孩子。没有他们,我们就不可能赢得战争的胜利。&rdo;厄尼?派尔40岁刚过,为了描述他所钦敬的美国步兵们所经受的艰辛,他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一起吃饭、睡觉、吸烟、喝酒、行军。1943年,他获得了普利策奖。美国国内数百家报纸开辟了他的专栏。他写给在新墨西哥的妻子杰里的信虽然也反映了一些军中生活,但他写给朋友的信件更加坦诚真实。他在信中谈到性、情爱、新听到的黄色笑话。但在这些轻浮的言语背后也隐藏着深深的忧伤。他在1941年离开美国,3个月后,他母亲死于癌症,他妻子由于抑郁症试图自杀。1942年4月她提出了离婚,但一年以后两个人又复婚了。卡瓦诺是他一生的挚友,在1943年6月写的信中,派尔开始拿卡瓦诺提到的一名丰满的音乐教师开玩笑,之后谈起&ldo;火炬行动&rdo;中北非沙漠中盟军协同作战的情况。亲爱的艾伯特:祝贺你啊,老伙计。四五天前接到了你5月13日的信,写得真是有文采。肯定是受了你新认识的音乐教师的影响。下次和她在一起时替我多爱抚一两下她迷人的双乳好不好?既然可以有更好的东西来弹奏,谁还关心什么钢琴呢?你肯定把她弄到手了对不对?她刚一走你就又想自己解决问题了吧。我现在在地中海岸的营房里,一星期以来还是第一次能好好休息一下。从前线回来以后我一直在拼命地工作,想把一切都整理出头绪。现在还好,我只差几十封信要写。你肯定会喜欢这地方的。我们现在在沙丘上,边上生长着一种松树。100码远外就是蔚蓝的地中海。我有我自己的帐篷,把它布置得就像自己的家一样。地上铺着草垫,头顶是明亮的灯光,帐篷里有一张桌子,外面还有一把低摇椅。夜晚凉爽怡人,白天也不是很热。这地方真是太理想了,我真不愿意离开这里,回到战争的喧嚣中。这个营地几乎是与外界隔绝,只有不多的几个人,就像墓地一样寂静。我一星期只进一次城去买烟。我也不愿意到那里去。我知道秘密无法守住了。听说《时代》杂志已经写了一整版对我的介绍,其中估计我的年收入是2.5万美金。哈哈,他妈的!别说你他妈的没我有钱所以比我快乐,我现在才真是快乐得要死呢。你现在该告诉我你挣多少钱了吧?我当然不会站出来说《时代》讲的情况属实。实际上比他们说的只多不少。你的信写得真好,我找了几个朋友读给他们听,但他们都没听出这些信有趣的地方,除了克里斯?卡宁汉。他个子不高,脾气特别好。他很喜欢喝葡萄酒,但一喝就醉,一醉就走不了路也说不清话,只是在那里晃悠着嘟囔着什么。如果你仔细听,会听出他反复念叨着&ldo;我操我操&rdo;。你会喜欢这个人的。的确,我现在已经习惯了非洲的风土。我可以和你描述在这里挖掘工事的所有情况,从坚硬的岩石到松动的流沙。沙土上最容易挖工事,但也容易塌陷下来。你说可以在这里买块地开始新生活,倒真是个好主意,其实我自己也常这样想。我想也许会在别的地方吧。我对未来没有多少信心,不过我还是想先去南方海上的岛屿。我仍然对尼古丁上瘾,不过我一年来不近女色,也有差不多7个月不怎么喝酒了。我承认,没有这两样东西,我的情况的确好多了,虽然我也有些抱怨。半年多里,我只碰过两瓶威士忌,我已经不想再喝葡萄酒了,刚来这里时我发誓再也不喝酒,但上星期我买了两瓶威士忌,每瓶10美元。由于已经很久不喝酒,晚饭前喝了两杯,我就有些醉了,而且第二天还因为微醉而难受。于是我把酒差不多都给了人,我只在4天里每天晚饭前喝两杯,过去的症状就都回到我身上了。看东西模糊,胃有些痉挛,头部剧烈地疼痛。我真不知道,这么多年这些毛病都还跟着我。下次再见到你我如果打出白旗会是很正常。这些年的生活在我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没有酒,没有女人,没有欢歌笑语,很快我所有的就只剩下一把铁铲和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