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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她是个可恨的背离道德的人，但同时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失败的治疗过后，我将事情告诉了督导骆语冰。躺在她家的沙发上，我用手轻轻按压着太阳穴，说：&ldo;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性成瘾的病患，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rdo;

骆语冰小口啜饮着手里的热茶，漫不经心地回应道：&ldo;恐怕问题不在于黄芪患有性成瘾，而在于你一直引以为傲的道德底线有所动摇吧?&rdo;

我默不作声，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骆语冰：&ldo;我早就告诉过你，成为心理医生的第一要素就是共情，而你一旦对病患产生共情，自己也就成了病人。所以你需要先治好自己，就像是神农尝百草那样，再用同样的方法治好病患。你之所以无法治疗黄芪，与其说是因为她患上了性成瘾，倒不如说是你因为共情到了性成瘾的滋味，结果手足无措了。&rdo;

我：&ldo;算是吧。&rdo;

骆语冰：&ldo;那个女人很漂亮吧，否则你怎么会动心，甚至干扰了你的治疗。&rdo;

我深深呼吸，说：&ldo;和这个没关系，她只是让我想起了……仅此而已。&rdo;

骆师姐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所以没有继续深入这个问题，转而说道：&ldo;你治不了黄芪，最好在事态严重之前放弃。&rdo;

我：&ldo;可是她说如果我治不好她，她就会毁掉我的生活。&rdo;

骆语冰笑道：&ldo;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性不仅可以满足男人，同时也可以毁灭男人。对于心理医生而言，没有什么比名誉更重要了。&rdo;

我感到一阵头疼，无力地说：&ldo;大师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rdo;

骆师姐犹豫了一下，说道：&ldo;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人选，你可以把她介绍给那个人。&rdo;

我：&ldo;谁?&rdo;

骆语冰：&ldo;他叫谈心，算是心理医生中的一朵奇葩，我想他一定对性成瘾的案例非常感兴趣，出乎意料地感兴趣。&rdo;

我有些怀疑地问：&ldo;可靠吗?&rdo;

骆语冰轻笑着说：&ldo;比起你这个心志还不够坚定的初生牛犊，他绝对可靠百倍。&rdo;

我的脸部忽然一阵火烧的感觉，脑中莫名回想起了白天看到的&ldo;景色&rdo;。不得不承认，我真的没法心平气和地面对黄芪。

骆语冰说：&ldo;齐宣，你记住，心理医生和精神病人的关系其实并不像是治疗关系，反而更像是战争关系。你认为心理治疗是一场&lso;猎鲨&rso;，而精神病人则认为这是一场游戏，如果你输了，你就会身败名裂，万劫不复。&rdo;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ldo;或许吧，但我希望黄芪还没有严重到精神病的程度……&rdo;

次日清晨，黄芪再度出现在心理诊所门前，她今天穿得稍微多些，里面还套了一件高领毛衣，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冷冰冰的感觉，但我很清楚她内心中隐藏着一团火焰。

我向她坦白说：&ldo;很抱歉，我帮不了你。&rdo;

黄芪说：&ldo;预料之中，我一开始就没对心理医生抱过幻想。&rdo;

她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我不自然地微笑说：&ldo;不过有一个人应该能够帮助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转介给他。&rdo;

黄芪：&ldo;可靠吗?&rdo;

我有些脸红：&ldo;比我可靠。&rdo;

她又说：&ldo;我没钱。&rdo;

我没由来地感到心头一痛，说：&ldo;别担心。&rdo;

不过当我开车赶到谈心所在的心理诊所，看到那个眯着眼睛抽烟的男人时，忽然觉得&ldo;可靠&rdo;两个字变得不再可靠。

和我料想中的完全不同，谈心是个……有些邋遢的男人，或者说不修边幅更适合。他身上的白大褂已经发皱发黄，在我看来还不如不穿。他脸上的胡楂长短不一，应该是上一次刮胡子本来就没刮干净，所以才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不过他的五官很大气，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如果他愿意刮刮脸上的胡楂子倒也算是英俊。

这就是骆语冰口中的老谈?

当我和黄芪走进诊所的时候，谈心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只是吐了个烟圈，用低沉的声音对我说：&ldo;骆语冰已经和我说过黄芪的情况了，一口价十万。&rdo;

我愣了一下，忽然发现身边的黄芪把头转了过来，她的眼神透露出很明显的讯息，那就是‐‐反正我没钱。

在心中斗争一番过后，我做出了一个决定。&ldo;好，十万就十万，我来付!&rdo;

谈心似乎有些惊讶，开始仔细地打量我：&ldo;你有病?为一个精神病支付这么多钱!&rdo;

我说：&ldo;首先，我没病。其次，她也不是精神病。你最好收起偏见，然后掐掉手里的烟，否则我会相当怀疑骆师姐看人的眼光。&rdo;

谈心把烟头扔到脚下，饶有兴致地说：&ldo;首先，没想到你还是个有脾气的小家伙。其次，骆语冰看人向来不怎么靠谱。&rdo;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身材竟然出奇的高，差不多有一米九。他挑起右边的眉毛，讥笑着对我说：&ldo;自古以来医生都是一个高尚的职业，不过有三种医生一直都是例外，治性病的、治传染病的，还有治心理疾病的!等你治好了病患，她转身就会装出不认识你的模样，唯恐其他人知道自己曾经和你有过交集，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老骆。小子，你确定你还要帮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