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一人一马深情款款,这边诸人都是忍俊不禁。
“想不到太子竟是如此蠢材,比起王爷,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洪坤奉承道。
“此言差矣,咱们王爷是何等英雄,那草包太子怎能与咱们王爷相比!”
轩辕符皱眉:“都住嘴。”
只见太子猛然踩住马镫,翻身上马,一手紧抓着辔头,一手伸到前面,扣住马的咽喉。那马暴怒,在原地疯跳疯跑,太子几乎半折着身子,才险险贴在马背上,未被颠下去摔成肉泥。
轩辕符笑了:“咱们轩辕家,哪里来的蠢材?”
说罢,纵马向辕门奔去。
众人到的时候,太子已经气定神闲地坐在马背上,抚着烈马的鬃毛,像是逗弄宫禁里的狷儿。
见到轩辕符,太子扬眉一笑:“叔叔让侄儿好等。”
轩辕符指指远处群山:“太子骑术如此了得,想必也长于射猎了?”
太子夷然自若:“皇叔既有游兴,侄儿自当奉陪。”
虽仍是暮春,但先前大旱,陇右此时颇为酷热。一进山,有绿荫遮蔽,雾气缭绕,众人只觉凉意透心,颇为舒适。
轩辕符夹了夹马腹,与众人拉开距离,太子也会意跟上。
“觉得陇右如何?”
太子笑道:“自古河朔多英杰,而我轩辕氏亦起家于此,既是龙兴之地,自然三才合一,上天庇佑。”
轩辕符讥笑道:“想不到太子也信术士荒诞之说。”
太子意味深长道:“为何不信呢?凡事冥冥之中皆有注定,想当年太祖充州战毕,本欲渡河,但夜梦黑虎,心下惊疑,便暂缓出兵。皇叔应当知道,其他各路诸侯东渡者均全军覆没,尸骨无存。所以注定我轩辕家该定鼎中原,一统华夷,难道这不是天命么?”
轩辕符若有所思:“本王曾听突厥俘虏讲过他们的典故。”
“哦?”太子饶有兴致。
轩辕符淡淡道:“他们的可汗曾经梦见过白狼。”
太子也不恼,两人策马而行,均不言语。
突然太子引弓,对准半空中一头苍鹰,箭刚离弦,却被另一支箭射落。
太子笑眯眯地看轩辕符:“皇叔怎地如此小气?”
轩辕符淡然道:“那是本王养的猎鹰。”
太子唔了一声,点点头。
过了会,轩辕符亦挽弓射箭,眼看就要射中一只鹫,又有一支箭半途截住。
“难道是太子养的?”轩辕符冷冷道。
太子神色悠远道:“那是东宫第一宠鹫。”
轩辕符扫了眼那头毛几乎掉光,惨不忍睹的秃鹫,不予置评。
“方才在帐中,侄儿见到一个故人。”
轩辕符目不斜视,专心骑马。
太子也收敛了笑意,肃穆道:“孤出定陵一趟不容易,来凉州自然是有事相商。”
轩辕符不动声色:“哦?”
太子微微一笑:“侄儿不问皇叔借兵借粮,亦不用皇叔出手相助。”
“侄儿只要皇叔按兵不动,待到登基之时闻风响应即可。”
轩辕符冷笑道:“本王雄踞陇右,统兵数十万,而说句不好听的话,太子如今自身难保,随时可能被废,不知太子凭什么来与本王相商?”
太子凤眼闪过厉光:“就凭孤能荡平突厥,收复失地,一雪前耻。”
“打突厥凭陇右军力绰绰有余,支持太子抑或是四皇子五皇子于此又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