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挺愧疚的。
这假死药如此难得,就连云景的师父都只有一颗。云景好不容易替自己求来了,自己却把它用在了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对云景来说,周柔应该算无关紧要的人吧?柳宁欢觉得自己有点辜负云景的一片好意。
云景说:“你……”
“是!”柳宁欢连忙打断云景,她不能让云景说出“假死药”这三个字来,“对不起!”
“公主不用道歉,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云景神色如常,似乎没有一点儿意见。她走近柳宁欢,说:“抬头,我看看伤得如何。”
柳宁欢听话得抬头,云景捏着她的下巴,在光线充足的地方细细地看,非常专注。
清伶立在一旁,看着她俩颇有默契地一问一答,再看她俩看伤的和谐模样,突然捏紧了拳头。
她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公主让云景住到府里来,果然有其他的意思么。
清伶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危机感跟任务有什么关系,就已经上前一步,问云景:“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么?”
她不是会被情绪困住的人,既然觉得这两人不该旁若无人,那她就要插、进去,让公主看到自己的存在。
……
过了一会儿,云景终于处理好了伤口,她在柳宁欢的脖子上缠了一圈纱布。
柳宁欢对着镜子看,觉得有一种中二的酷炫感。她青春期看多了日漫,总想在脖子或者手腕上绑个什么,却一直没能付诸行动。
没想到在异世界,以这种方式实现了梦想。
就是勒得有点儿紧,闷得很。
柳宁欢摸了摸脖子,问:“大概多久能好?”
云景说:“这要依各人情况而定。”
柳宁欢还想问什么,结果就在这时丫鬟跑了进来,说:“宫里有请。”
柳宁欢无奈,只得换了一身华服,进宫觐见她那便宜老爹。
柳宁欢进到殿里的时候,皇帝刚喝了药,空气里飘着一种奇怪的甜腻味道。
柳宁欢觉得很熟悉,多闻了几下才辨别出来,就是她上次中的春药的味道。不过这也不奇怪,早就猜到了。
虽然有些无奈,但柳宁欢知道皇帝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不管是“宁欢”这个名字,还是先前若有似无的回护和叮嘱。所以柳宁欢忍不住说:“父皇,以后这种东西,还是少喝一点儿吧……”
皇帝问她:“你的药喝完了吗?从宫里再拿一点走吗?”
不,我并不想掏空身体。
柳宁欢说:“上次我给您的药,您喝了吗?”
皇帝说:“那药太清淡,喝完之后很乏力,不能给朕带来快乐。朕不要喝。”
柳宁欢:……
这语气怎么跟挑食的小孩一样。
柳宁欢知道,自己没办法在这方面劝动皇帝了,只好换了话题,问:“父皇这次召我进宫,是想说些什么么?”
皇帝说:“本来是想问你查得怎么样了。不过,你脖子是怎么回事?”
柳宁欢说:“儿臣太粗心,不小心伤到了。找大夫处理过,没有大碍了。”
皇帝点了点头,说:“查案凶险,你要千万小心。”
之后皇帝问了些查案的细节,又问柳宁欢需不需要什么帮助。柳宁欢听在耳朵里,总觉得内心有些惆怅。
她这便宜“父皇”昏庸无能,纵情声色,但对平真公主是真的很不错。
两个人说了很多话,就是扯不到正题上。柳宁欢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父皇,儿臣听说,阿尔泰族曾经进贡过一株‘月听七叶’,这是真的吗?”
月听七叶,就是云景说的,炼制假死药必不可少的药引。
皇帝说:“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好几年前了。怎么,宁儿想要吗?”
柳宁欢说:“可以赐给儿臣吗?”
皇帝说:“你是我女儿,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回头让陈公公带你去取。”
柳宁欢连忙道:“多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