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刚刚听到了几个音符,脸上已经大惊失色。
音乐仍在继续,法雷尔的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书桌,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接着,她开始四处张望,仿佛听到了号角的召唤。她突然举起双手,像是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却碰掉了头上的木发卡,头巾立刻松开来。
她立刻惊恐地再次举起双手,把头巾按在头顶上。然后,她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一边向门外冲去一边吼道:&ldo;看在上帝的份上,关掉那该死的录音!它让我头疼!让我恶心!&rdo;
奈特立刻站起身向法雷尔追去。只见她沿着走廊一路飞奔,最后一头冲进了女卫生间。
&ldo;这个音乐闹出大事来了。&rdo;波普跑到了奈特身后,紧张地说。
&ldo;嗯哼。&rdo;奈特转身跑回教授的办公室里,直接走到办公桌前,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不大的证据袋。
他把证据袋的袋底里朝外翻出来套在右手上,然后用左手捡起法雷尔刚才掉在地上的一个发卡,用套在右手上的证据袋把发卡包住并握紧,接着用左手把发卡慢慢地从证据袋里抽出来,最后再把它放回到书桌上。
&ldo;你在干什么?&rdo;波普小声问道。
奈特小心地把证据袋封起来,低声道:&ldo;&lso;流氓&rso;说,信封上粘着的头发样本来自一个女人。&rdo;
这时,他听到有人向办公室走来,立刻把证据袋塞进了外衣里面的口袋里,然后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来。波普站在原地,眼睛看着门口。很快,一个比法雷尔年轻得多但却穿着同样邋遢的女人走进了办公室。她对他们说道:&ldo;对不起,我是法雷尔教授的助教妮娜&iddot;兰格尔。&rdo;
&ldo;教授还好吗?&rdo;波普问道。
&ldo;教授说她的偏头痛犯了,所以已经回家去了。她让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以在星期一或者星期二再给她打电话,她会向你们解释今天发生事情的原因。&rdo;
&ldo;解释什么?&rdo;奈特问道。
妮娜&iddot;兰格尔一下子愣住了:&ldo;说实话,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像今天这样失魂落魄。&rdo;
第二部开始吧,奥运会第十六章
10分钟过后,奈特跟在波普身后走上了埃尔德维奇一号酒店前的石阶。他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刚才他向其打听过消息的门童,门童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奈特随即把一张10英镑的钞票塞到他手里,然后跟着波普走进了人声喧闹的旅馆大堂。
&ldo;那段音乐让法雷尔受惊不小。&rdo;波普对他说,&ldo;她肯定以前听到过这个曲子。&rdo;
&ldo;我同意。&rdo;奈特说,&ldo;它确实让她感到震惊。&rdo;
&ldo;有没有可能那个&lso;克罗诺斯&rso;其实是一个女人?&rdo;波普问。
&ldo;故意用这样一个名字迷惑我们,让我们以为她是一个男人?当然有可能,谁说没有呢?&rdo;
他们一起走进了酒店豪华的大堂酒吧。整个酒吧呈三角形,上方是高高的拱形天花板,地下铺着灰白色的石灰石,上面摆放着高档家具,四周是一圈玻璃幕墙。
就像这条街北边的萨伏伊酒店里的浦福酒吧一样,这种奢华的酒吧从来都是充满了铜臭味的。埃尔德维奇一号酒店靠近伦敦的金融区,这个豪华酒吧正是为了吸引那些口渴的银行家、神经紧张的交易员和成功的交易商而精心打造的。
酒吧里大约有四五十人,但是奈特还是立刻发现了丹顿爵士的合伙人基尔德。基尔德身材臃肿,活像一头长着白发、身穿黑西装的肥猪。他弓着身体,耷拉着脑袋,独自坐在酒吧尽头的吧台前。
&ldo;让我先同他谈谈。&rdo;奈特对波普说。
&ldo;为什么?&rdo;波普倔犟地问道,&ldo;就因为我是一个女人?&rdo;
&ldo;在最近一段时间里,你同几个人们所说的腐败金融大亨打过交道?&rdo;他冷冷地反问道。
《太阳报》记者无言以对,只好做了个&ldo;那么,你请&rdo;的手势。
丹顿爵士的合伙人正呆呆地盯着手里的酒杯,酒杯里盛着半杯纯苏格兰威士忌。他左边的高脚凳正空着,于是奈特走上前,准备坐到那个凳子上。
他还没有坐下,一个身着黑色西装、活像一只大猩猩的魁梧男人出现在他身旁。
&ldo;基尔德先生不希望别人坐在他旁边。&rdo;他带着明显的布鲁克林口音对奈特说道。
奈特拿出自己的证件递到&ldo;大猩猩&rdo;面前,这位基尔德的保镖看后耸了耸肩膀,然后掏出自己的证件给奈特看。他叫乔&iddot;马斯科罗,也是国际私人侦探公司的雇员。
&ldo;你是来增援我们的奥运会的吗?&rdo;奈特问。
马斯科罗点点头说:&ldo;是杰克把我叫过来的。&rdo;
&ldo;这么说,你允许我同他谈谈了?&rdo;
这位国际私人侦探公司纽约办事处的侦探固执地摇了摇头,说:&ldo;他想一个人待着。&rdo;
于是,奈特提高嗓门好让基尔德听见。&ldo;基尔德先生?对不起,我很遗憾你失去了你的合伙人。我叫彼得&iddot;奈特,也是国际私人侦探公司的雇员。我是受伦敦奥组委委派来的,同时也代表我的母亲阿曼达&iddot;奈特。&rdo;
基尔德一怔,在高脚凳上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奈特一会儿,然后喃喃地说道:&ldo;阿曼达。天哪,这真是……&rdo;他痛苦地摇摇头,用手擦掉眼睛里流出的眼泪,&ldo;求你了,奈特,乔没有撒谎,我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再谈论丹顿的事情。我是到这里来哀悼他的‐‐独自哀悼他。我想,你亲爱的母亲现在也正在独自哀悼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