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张明府一愣,陡然觉得自己的头发又要掉了许多。
&esp;&esp;……
&esp;&esp;永安坊。
&esp;&esp;桑榆可不知道自己在张明府那里,被打上了“麻烦”的标签,她自江南而来,又久居下县,那里天高皇帝远,很多事情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她若是知道重操旧业的梦想会在长安折戟,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不远万里前来。
&esp;&esp;此时,她正琢磨着怎么吹一下“耳旁风”。
&esp;&esp;最好的“耳旁风”肯定是冯县丞,作为长安县衙的二把手,还是主管文书行政工作的,冯县丞有相当的话语权,而且她与冯县丞说过几次话,给她的感觉就是温文尔雅,亲和可亲的读书人,比那“老奸巨猾”的张明府好说话多了。
&esp;&esp;只是冯县丞也很忙,桑榆想见他可不容易,更别说诓他替她说好话了。
&esp;&esp;那就只能是那群不良人了,不良人主管长安治安,想见他们只要找个地方蹲一蹲便有了,而且他们合作过好几次,说起话来也比较便利,乃是最佳选择。
&esp;&esp;尤其是不良帅于大路,此人性格豪爽,不拘小节,桑榆的几次出手很得他的心,若不是因为桑榆是女子,只怕他就要和她结拜了。
&esp;&esp;他有什么爱好来着,她隐约听说他爱去平康坊厮混……
&esp;&esp;算了,还是给他捎点酒吧。
&esp;&esp;上次酿的酒已经发酵好了,桑榆尝过一次,味道相当不错,口齿甘醇,回味无穷,难得的是它没有时下米酒的酸涩味,算的上是难得的好酒。
&esp;&esp;只是:茶肆
&esp;&esp;桑榆憋笑,“是,是阿姐一个人有些寂寞,想蓁娘陪陪我。”
&esp;&esp;“那我就勉强陪你好了。”桑蓁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态度,脚下却快速跑去后院,一副生怕她反悔的样子。
&esp;&esp;姐妹二人出门时,天色还早,将大门上锁之后,两人便出发了,因为这次带着逛玩的心思,桑榆没有坐车,和桑蓁慢慢走着。
&esp;&esp;桑蓁也不在意,一路上控制不住自己高兴的心思,牵着桑榆的手,一摇一晃地前后摇摆起来。
&esp;&esp;夏季虽然还未真正到来,但是天气已经开始炎热,坊墙外林立着多多高大的树木,投下的阴影给行人增添了一丝清凉。
&esp;&esp;耳旁是小贩的吆喝声和行人的说话声,偶尔还有人骑着高头大马穿梭在十字街上,喧闹的街市却让桑榆的心境平和下来,过往的记忆如流水般在脑海中闪过。
&esp;&esp;她已经很少回想起过去的事了。
&esp;&esp;“阿姐?”桑蓁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esp;&esp;“嗯?”
&esp;&esp;“阿姐,你在想什么呢?”桑蓁有点不高兴了,明明是来陪她的,结果她还一直在发呆。
&esp;&esp;桑榆伸手揉了一下桑蓁头上的两个小啾啾,难得没有逗她,“想吃什么和阿姐说。”
&esp;&esp;桑蓁这才又高兴起来。
&esp;&esp;既然是来蹲人的,桑榆自然是有准备的,之前的几次“合作”中,桑榆便了解到了不良人的日常巡逻路线,一般若无案子或者明府的吩咐,他们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去西市巡逻。
&esp;&esp;没办法,东西市人多,容易发生口角是非,虽然也有专门管理市场的“市署”坐镇,但是为了减少纠纷,长安县和万年县还是会派人巡逻。
&esp;&esp;进入西市之后,桑蓁更加高兴了,她自幼身体不好,还生过一场大病,难得有机会能见到这么热闹的坊市,她拉着桑榆的手,一会儿在泥人摊上看看捏泥人,一会儿跑到风筝摊上看风筝,时不时还偷瞄一下胭脂铺上五颜六色的胭脂盒子。
&esp;&esp;桑榆随着她看。
&esp;&esp;桑蓁是个乖巧的孩子,她知道阿姐赚钱不易,轻易不会乱要东西,桑榆有时候看她喜欢的紧鼓励她买下,她都摇摇头,说是看看便好。
&esp;&esp;逛了一会儿,桑蓁还是活力满满,桑榆实在受不了了,她背上还背着一坛子酒呢!
&esp;&esp;许诺以后有机会再带她出来玩之后,桑蓁总算同意歇息一下。
&esp;&esp;两人找了一家路边的胡饼铺子要了两块胡饼啃着,店主见她们两个啃的香甜,招呼她们坐下,又端了两碗水过来。
&esp;&esp;胡饼来自西域,类似于“馕”。面粉制成的饼子在火炉中烤至金黄,雪白的芝麻粒点缀其中,香酥的味道在出炉的一瞬间便将味觉激发开来,引得人口齿生津。
&esp;&esp;胡饼不但在民间受欢迎,就连王宫大臣也极爱,今上偶尔还会赏赐给喜爱的臣子。
&esp;&esp;姐妹二人吃几口胡饼,喝上一口热水,倒也痛快。
&esp;&esp;正当两人啃的欢快时,街上传来一阵车马喧嚣声,一队官差骑着高头大马率先冲了过去,行人四处躲避唯恐伤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