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能控制得了你,黛蕾尔。即使我的能力和等级都比你高出那么多……”他微喟道,忽然松开了那只攫在我腕间的手,转而抓住我遮住他眼睛的那只手,微微用了一点力道,将我的手拉下来,直视着我说道:“……所以,我还不能放你走。”
我大愕。他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他的意思?!这样的芬丹,我一点也不熟悉。而令人感到陌生的他,意外地危险,令我心跳得很快,快到难以呼吸。
他的眼神里,先前那一抹发出“迷惑心智”魔法的异彩已经消失;然而,他的湛蓝双眸,却仍然亮得令我不敢直视。他的手掌有力,掌心温热,熨帖着我的肌肤,相触的地方好像就要烧起来一般滚烫滚烫。
我想我很没用地脸红了。
作为一个好歹在现实世界里读过无数小言文章的穿越女来说,我想我虽然没真正吃过猪肉,也算见过猪跑——所以,以我从前积累起来的纸上谈兵的知识来看,我想,我大概终于是被表白了吧?
可惜我太不淡定了。我想。
我原本应该做足被告白的美女那种骄傲的派头,哼一声就冷冷推开芬丹的手走开,或者至少把脸撇向一边,以示我还要考虑考虑才能决定答不答应的矜持。
又或者我也可以按照耶泽蓓丝的风格来行事,烟视媚行主动用一根手指支起芬丹的下巴,然后再来上些妩媚的眼神或者诱惑的笑容,耳鬓厮磨地挑逗一下下,方不负耶泽蓓丝“妖妇”的鼎鼎大名。
可惜——我既不是骄傲的美女,更不是正牌的“妖妇”。
我所能想得到的反应就只有一个。
若要占据上风,必须先发制人。
我突然踮起脚尖,主动用手环绕过芬丹的颈子,笑道:“这种事情,恐怕你说了……”我的鼻尖碰到他的鼻尖,我满意地看到他的眼眸汹涌地明灭了一下。我狡狯地笑了。“不算。”
话音未落,我不管他听到我的宣言之后是不是又要训斥我,直接……扑上去,封住他的嘴!
我感觉到他一时间有点微微的错愕,仿佛不明白先前为什么自己明明占尽上风,最后却被我轻飘飘一句话就扳回了局面。不过他随即反客为主,大肆攫取优势,令我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我得承认我的吻技很差。更要命的是,我自学成才的本事更差。就这一点而言,我怎么也比不上他。所以,虽然我们在吻技上的起点是一样烂的,但是这个人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的能力,实在强得出乎我意料之外。何况这个人拥有游戏里最高的攻击力数值,所以我这个来犯者反而被吻得七荤八素,不辨南北,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直接从口里跳到他的胸腔里去,头皮发麻,心虚气促——
我的脑海里嗡嗡响,耳畔那些垂挂的花藤被晚风吹动,发出轻柔的簌簌响声,一缕似有若无的香气在小木屋中氤氲飘荡。这场面何其温馨安宁,而拥抱我的这个人的双臂何其坚定有力。他的怀抱宽厚而温暖,令人安心。他的气息暖暖地吹拂在我脸上,让我微微觉得有点痒,不由得在他唇齿间轻轻笑了起来。
我这么煞风景地笑场,令芬丹有点迷惘,乃至窘迫而恼怒起来。他略略站直了一点,俯视着我,带点狼狈地薄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我一怔,被他这种纯情的反应弄得更想发笑,索性大大方方对他露齿一笑,说道:“想笑,就笑了啊。芬丹,你真是个好人。”
被我堂皇地发了一张好人卡,芬丹愣了一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不太好看。
我继续笑眯眯,“芬丹,你没有在这间屋子里藏刺儿果吧?”
芬丹一怔,“刺儿果?”他似是忽然记起来什么,恼羞成怒道:“谁像你那么无聊又胆大包天!竟敢在屋里设圈套陷害你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