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即然归队,士卒的指挥权自然移交到了他的手里。
在云杉林中的营地里好生休息了一晚,姜远率队往格尔山深处而行,准备翻越雪山前往石头城。
他从老道处得知,在他失踪后,秦贤唯并没有折返漠风关,而是前往石头城等待,约定在秦贤唯到达石头城的那天算起,等老道等人十五日。
若十五日内老道未寻得姜远,秦贤唯便可做主自行前往党西,或者回返大周。
按照时间上来算,姜远失踪了二十余天,秦贤唯从乌盘山出发到石头城,一切顺利的话需要十几日。
那么此时秦贤唯应该已在石头城等待超过五日了。
姜远也将北突人突然现身高原的事与老道说了,两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尽量避开北突人躲着走。
北突人有人马五百之众,且都是骑兵,又熟悉高原作战,若与之厮杀,姜远是绝对讨不了好的。
姜远的兵马减员严重,在古河道被拜雪教偷袭折损近四十人,在乌盘山又被偷袭,死伤三十余人,后又与土浑浴交战,虽说没吃太大的亏,也伤亡近二十人。
三百三十人的士卒队伍,又分了五十人保护秦贤唯与民夫先行赶往石头城。
如此算下来,姜远的手上的人马已不足两百,不管是再遇上土浑浴还是北突人,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娘的,真是憋屈!”
姜远吐了口痰,只觉心中憋了口浊气,出使党西还未到达逻些城,就被人追得像只丧家之犬一般,他何曾受过这等鸟气。
上一次被北突人千里大追杀,好歹是因为烧了人家的粮草,算下来还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这回什么好处没捞着,还处处被动挨打,人人把他当成了唐僧肉。
“赵弘安这狗日的,真特么畜牲!”姜远想到这,不免又对赵弘安口吐芬芳起来。
“雷扬这人不能留了,当日在大风镇驿站,他放出信鸽时,我就想弄死他了,可惜你不让。”杜青低声道。
“有些人养不熟,我也没办法,我给过他很多机会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姜远点点头,他看在往日同在一个锅里搅过马勺,也看重此人先前在右卫军敢于与他搏斗的勇气,出使以来,一直给雷扬迷途知返的机会。
但雷扬不识好歹,死心塌地的为太子卖命,一路上小动作不断,姜远便准备给他一个好歹。
“到了石头城,我一剑刺死他,一了百了。”杜青剑眉一挑,狠声道。
“不能这般。”姜远摆摆手,道:“必竟他是先字营的校尉,咱们这使节团中的护卫力量也是以先字营为主。”
“若是一到石头城就杀他,先字营的士卒定然会以为,是因雷扬先前阻止去救我,才让我起了杀心,这会造成军心不稳,也与我的名声不利。”
杜青闻言想了想,也觉是这么个道理:“但这人为太子卖命,多留一天,便是个潜患,还得防着他。”
姜远笑道:“他活不了太久了,我自有办法让他自形暴露,当着众人的面杀他,这才能服众。”
杜青见姜远腹中成竹,便不在此事上多言。
格尔山极大也极高,但山势好在不是直线而上,而是缓慢拔高,道路虽难行,但小心一点倒也无大碍。
随着山势的升高,痒气也渐渐变得稀薄起来,士卒中也陆续有人出现高原反应。
先是感觉头痛欲裂,而后呼吸困难,四肢使不上劲,严重时还会产生幻觉。
“老文!让兄弟们扎营!每日只前进三十里便可!”
此时已离了山脚处的云杉林,半山腰之上全是光秃秃的山体,人头大小的砾石被覆盖在积雪之下,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