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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ldo;有这种可能。关于奴斯的智力，现阶段还无法给出确定的结论，只能做普通推定。&rdo;

&ldo;就是说，不能否定奴斯的智力可能已经超越了现代人?&rdo;

加德纳点了点头：&ldo;或者他在特定领域的能力尤为出色，比如素因数分解。&rdo;

&ldo;还有呢?&rdo;

&ldo;回头看看《海斯曼报告》吧。&rdo;加德纳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仰视天花板，&ldo;那份报告对超人类的能力做了设想，在我看来，其中的&lso;理解四维空间&rso;和&lso;拥有第六感&rso;不靠谱。如果奴斯要思考四维以上的空间，就必须采用数学抽象。而&lso;拥有第六感&rso;却是神秘主义领域。作为科学家，我对此无话可说。&rdo;

鲁本斯也有同感。

&ldo;还有&lso;无限发达的道德意识&rso;，拥有着这种意识的生命，相当于神。这也不是科学家该讨论的问题。&rdo;

这一点鲁本斯也同意。

&ldo;我认为正确的只有两点。首先是，拥有&lso;我们的悟性无法理解的精神特质&rso;。现代人当然无法理解奴斯的思想和感情。因为假如大脑产生了变化，精神和思维也会变化。现在我们不就是被胼胝体更粗的人摆布，不得不屈服吗?&rdo;

鲁本斯笑了。胼胝体更粗的人指的是女人。

&ldo;我要强调的是最后一点。&rdo;加德纳在椅子上坐直，从桌上探过身，&ldo;那才是我们必须注意防范的问题。&rdo;

鲁本斯为自己的见解能与科技顾问一致感到欣慰：&ldo;是&lso;迅速掌握复杂的整体&rso;的能力吧?&rdo;

&ldo;这句话虽短，内涵却非常丰富，包括对简化论的怀疑，在混沌状态前的困惑，等等。这是上世纪后半叶的科学家期待下一代智慧生命所具备的能力。对了，你不就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吗?&rdo;

&ldo;我曾在圣菲研究所学习过复杂适应系统理论，对复杂系统有所了解。&rdo;

&ldo;如果奴斯具备&lso;迅速掌握复杂的整体&rso;的能力，那具体会出现什么情况呢?&rdo;

&ldo;被我们称为&lso;混沌&rso;的不可预测状态，也许对奴斯来说就是可以预测的。换言之，在复杂系统这一领域中，发生了范式转换。&rdo;鲁本斯说到这里才意识到，下一代人类与现代人的差距是多么巨大，&ldo;如果是这样，那不仅自然现象，就连心理现象和社会现象等复杂系统，奴斯都可以对其建立高度精确的模型。具体地说，他不仅能更加透彻地解析生命现象，还可以准确预测经济动向、地震发生和长期气候变动。&rdo;

&ldo;说不定，奴斯此刻就可以准确预测十年后的天气。&rdo;

&ldo;可以这么说。&rdo;

&ldo;我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奴斯获得了这种能力，那我们可以理解他的思维吗?假如奴斯写了一本解释如何预测气象的书，我们是否能理解书中的内容?&rdo;

尽管问题尖锐而超乎意料，但鲁本斯毫不迟疑地答道：&ldo;恐怕不行。奴斯的智力远远超过人类，人类不可能跟上他的思维。&rdo;

&ldo;应该是吧。&rdo;加德纳淡淡一笑，&ldo;你是对的，阿瑟。&rdo;

讨论气氛热烈的小会议室突然沉寂下来。在鲁本斯看来，科技顾问露出的微笑中，既包含着无奈，也透露着轻松。承认人属生物智力进化的可能性，就意味着认同现代人的智力有限。不仅是智力，《海斯曼报告》所指出的超人类的特质恰恰就是现代人所欠缺的。我们无法&ldo;迅速掌握复杂的整体&rdo;，也没有&ldo;无限发达的道德意识&rdo;。这不是理性的问题，而是生物的习性。只有食欲和性欲都得到满足的人才会奢谈世界和平。一旦直面饥饿，隐藏的本性就会立即暴露。正像公元前三世纪的中国思想家所言，人类这种生物，&ldo;欲恶同物，欲多而物寡，寡则必争矣&rdo;。

人类对永远和平的祈求总是无法兑现，因为在人类历史中，始终存在着自相残杀。除非我们自身灭绝，将问题交给新一代人类去解决，否则就无法根除这一野蛮行径。

鲁本斯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问题：从道德层面说，奴斯是更加高尚，还是更加残暴?他是愿意同智力水平更低的人种共存，还是要将我们消灭干净?就算他愿意与我们共存，我们依然会被他们支配。就像现代人保护濒危动物一样，超人类多半会把我们中的一小部分保留下来加以管理吧。

敲门声传来，监督官埃尔德里奇与军事顾问斯托克斯上校一起现身。埃尔德里奇穿着高领毛衣和夹克，一副便装打扮，斯托克斯则是一身军服。

&ldo;我已对上校简单说明了情况。&rdo;埃尔德里奇说。

斯托克点头道：&ldo;我听说，计划执行者做出了超乎预期的行动。&rdo;

&ldo;是的。&rdo;

&ldo;我认为没必要惊慌。特种部队队员接受的训练要求他们根据现场情况临机应变。这次行动也是其中一环吧?&rdo;

鲁本斯本打算把那个惊人的假设说出来，但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再等等，&ldo;负责卫星图像分析的中情局分析员正在赶过来。他到后，就能了解详细情况了。&rdo;

埃尔德里奇点点头，&ldo;现在应该基于客观证据展开行动。先前不是发现刚果和日本之间有加密通信吗?现在仍然没有破解。如果那是妨碍涅墨西斯计划的行为，那四名计划执行者就可能遭遇了不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