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级,自然是指廉程。
许光伟怒问:“我是名流集团的总裁,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信不信我开除你!”
“抱歉,许总,廉董说过,现在名流集团任何事情的决策权都由她做决定,请您不要为难我。”人家说得不卑不亢,句句在理。
许光伟气得挂断电话,他的很多东西,都是公司配备的,廉程设限,他什么都用不了。
车子,卡,曾经为他所用的一部分人,许光伟气得跳脚,很想毁了一切。
许光伟不愿放弃,他就算走遍江城的大街小巷,他也要找到陆迦。
寻找陆迦,与其说寻找一个人,不如说寻找一丝光,一根救命稻草。
许光伟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累得脚酸走不动路时,他想打给林立行问进展。
一辆车子刷地停在旁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
许光伟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车窗落下,廉程看都没看他一眼,“上车。”
许光伟继续往前走,随行的车子下来四个人,他们像是一堵坚硬的墙,挡在他前面,“抱歉,许总,请您上车吧。”
许光伟深吸口气,他极力克制的情绪,但心脏仍像是被尖锐的刺扎得生疼。
连日来积压的情绪,犹如火山,在此刻喷发。
许光伟握紧拳头挥出去,四人任由他发泄,被他打得东倒西歪。
他们像是沙袋,被打完会立刻恢复原状,他们承受他的暴力,不肯让开。
当许光伟累得气喘吁吁时,廉程淡声道:“发泄够了就上车。”
对于他的愤怒、悲伤,她视而不见。
他总是这样被忽略,有记忆以来就是如此,父母眼中只有他们所谓的事业。
愤怒耗尽,只剩下无力。
许光伟想绕过去,其中一个壮汉开车,三个人将他架到车子旁边,愣是将人推了进去。
许光伟软若无骨似的靠在椅背,像是濒死之人,流露出对生的强烈渴望,他用尽力气,呼吸厚重。
“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廉程淡漠到让人心寒的一句话,像是刺进许光伟心里最深处的利刃,也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光伟身体瘫软,无神地窗外,双眸里只剩下一片死灰。
廉程丝毫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也从想过去留意许光伟的变化,她依旧按照自己的步调走下去,嘲讽的语气告诉他:“你以为陆迦爱你?你别做梦了,她不过是江知意和岑清伊安排在你身边的卧底罢了。”
廉程嘲笑中透着失望,“我没想到,你居然看不出来。”
许光伟没像以往愤怒到血气上涌,他静静地望着窗外,没有给出回应。
“陆迦的孩子必须打掉,她后续要是找你,你带她去医院,听见没有?”廉程怎么说,许光伟都没有回应。
车子停在家门口,廉程打开车门,看颓废的许光伟,那眼神流露出的嫌弃,已经无法刺伤一颗死去的心。
许东晟注意到廉程在楼下,他站在窗前等半天,也没见人上来。
许东晟趿拉着拖鞋下来,蹙眉道:“怎么还不上来?”
“你看看吧,你的儿子都成什么样子了。”廉程失望地转身往楼上走,“我真的是对他不抱任何希望。”
父子的对话,此时无法正常展开。
哀莫大于心死,许光伟听不见父亲在说什么,他只能留意到,他的语气越来越暴躁。
无需听他说什么,单是他的眼神和语气,就能让人知道,那并非良言。
最后,许东晟上前拽住许光伟,喝道:“跟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