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观音庙门口下马车时,林如玉率先跳下去,小心翼翼地抬手扶着要下车的温氏,“二婶,你慢些。”
“好。”温氏扶着婆子和侄女的手,轻轻松松下了马车。一家人进庙烧香,捐了香火钱后,在庙内赏荷、观松,然后一块吃了素面,兴尽才乘车返回青弋巷。刚进家门,便见老管家祥叔匆匆忙忙往外走。
祥叔见到主母回来了,停住躬身行礼。
房氏温和问道,“您这般匆忙,是去往何处?”
祥叔禀道,“回夫人,蒲县的管事赵丰派人送信来说,三姑奶奶家的表少爷受伤,急需上好的刀伤药和补药救命。”
房氏连忙问道,“他人在何处?”
老管家回道,“被送去了蒲县城中的医馆,但那边药物不足,所以才派人来州城取药。”
不管上一辈有什么恩怨,孩子是无辜的。房氏让管家不必去寻林父,直接去林家药方取药,并派出善医外伤的郎中一同前往,然后才将跑来送信的管事叫进了书房,详问发生了何事。
待问明白了,房氏气得差点没把手里的青瓷茶杯砸了,林如玉也暗翻白眼,十分无语。
林父从外边进来,见到妻子脸上不好,忙问出了何事。房氏说不出口,抬头看了一眼报信的管事。
管事硬着头皮道,“回老爷,三姑奶奶家的才明表少爷逃学去戏园子听戏,跟人争风头遭了贼人惦记,回庄子途中被人劫财,背上和腹部各被砍了一刀。”
林父的眉头,“既然是劫财,怎会伤人?”
“……因为,表少爷骂得太难听,对方下了狠手。”这不是找死么,林父皱紧眉头。
待管事退下后,林父和林母相对,均感无语。
林如玉掐着手指头算,钱才明今年才十四,大夏朝说的是虚岁,也就是说他今年才不过十三周岁。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就逃学跑去戏园子争风头了!遇到劫匪不想着怎么破财免灾,却逞口舌之勇。
这两刀,他挨得不亏,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因此长点记性了。
“蒲县那边匪盗越发猖獗了。”林父跟妻子商量,“等钱才明的伤好些了,我派人去把他们一家四口接到南院避一段时日。”
林家在宣州城中,不只青弋巷这一座院落,“南院”在宣州城南,是座两进的小院子,院子虽不大,但住她们四口绰绰有余。丈夫提出的事,林母自不会反对,“我派人去将那边收拾收拾。”
林如玉提醒道,“就怕三姑带着受伤的钱才明来了,不肯住在南院。”
这可由不得她,林父和林母正要开口,便听门外又有管事来报事,“老爷,蒲县那边又有人来报信了。”
林父问道,“何事?”
管事平静道,“三姑奶奶已经带着表少爷上路,奔着宣州来了。”
林如玉……
不是被重伤,没医没药快要死了么?等这样了还能赶路?
林父的脸色也不好看,“派人去迎一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