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启樱沉声问。心下担心,之前跟祖父说的话,门外的人听见了几句。
“小姐,千代大人有请。”那人影冷冷作答。
启樱叹气,“好,我这就过去。”
那人影依旧冷冷说,“不必担心老爷的病,自然有千代大人万事做主。”
启樱用力攥紧指尖,让指甲都抠进肉里去,才能忍住心内的疼痛——祖父今天到了这步田地,又岂能是与千代吉良那帮家伙无关?他们为了更好地控制祖父,让祖父更听话,每回给祖父吃的什么药、打的什么针,别以为她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羽见,她也一早也遭了这样的灾难。
“启樱,去吧。”毓峨慈祥地望着启樱,“祖父心中有数,会照顾好自己。既然是吉良召唤,你便赶紧去吧。”
启樱用力将疼痛憋回去,这才起身走向门外。门扇轻轻的摩擦声里,毓峨垂首望向自己掌心。一块掌心大笑的白玉镂雕“长宜子孙”玉牌,赫然在掌心。原来启樱是从外头将这子孙牌带回来给他,启樱真是个好孩子,真的。
身陷囹圄,这几十年始终不得自由,却没想到老天没有薄待他,还给了他这样一个好孙女儿。如此想来,他毓峨这一生总不至于一无是处,就算升了天见到了列祖列宗,也终究有话可以交代了。
。
“伯父,侄女儿来了。”
启樱进入千代吉良房间,千代吉良正在幽幽灯影下,仔细端详手中的一块白玉牌。
启樱瞧见,心中就咯噔一声,却不敢露出来,只能低低垂下头去。
——千代吉良手中的,正是那块“长宜子孙”白玉牌。却不是真品,而是被菊墨掉包过的。
“小姐,可见过这块玉牌?”千代吉良布满横肉的胖脸上,难以看出阴晴。
启樱小心地望了一眼,便点头,“前些日子在国际拍卖界,这块玉牌也算大出风头。中国的相关政府部门第一次正式发表抗议,而邦瀚斯拍卖行也是有史以来第一回因为中国的抗议而将拍品撤拍。”
“嗯。”千代吉良点头,“小姐果然耳聪目明。”
千代吉良目光一转,满面骤起戾色,“啪”地一声将玉牌丢在启樱面前,“可是如今,这东西却是块假的!”
他竟然看出来了……启樱心里也狠狠一惊。
“小姐,孟家那事儿失手了,证明是警方早有蹲坑守候,说明有人在吃里扒外;如今连我搁在美国的玉牌都不声不响变成了假的——小姐以为,这事儿怎么会就这么巧合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启樱大惊,却没有出声,只是垂首,不让千代吉良看出神色变化来。
“小姐,是有人已经将目光瞄向了咱们。你说,是不是啊?”千代吉良冷冷说。
“伯父是要责怪侄女儿行事不够谨慎?”启樱深深垂首。
“嗯。”千代吉良点头,“小姐与靳家的四公子过从甚密,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