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韩寿……苏白芷哭笑不得。也亏他想得出,不过,他说的倒是实情,若是送些普通的花儿,不管再名贵,她都可能下了黑手拿去换银子……
“这绿球名唤什么?”
“呃,这名儿有些奇怪。分明长成这样,可韩寿说,这绿球若是入药,名唤‘玉芙蓉’。”苏明烨左看右看,摇头道:“真是名不副实。这绿球哪里有芙蓉好看。”
“……那哥哥你就好好收着这……‘玉芙蓉’吧。”苏白芷腹诽,韩寿啊韩寿,若是苏明烨同他呆久了,会不会被韩寿带上了奇怪的不归路哟。
“不怕,韩寿送了两盆,特别说了,这大盆的得给你,放门口只当防贼了!”苏明烨手一指,苏白芷果真见一大盆的绿球放在她的闺房门口。
“防……防贼……”苏白芷快疯了,要防贼,她还不如养条大狼狗呢!
这礼收的,委实窝囊了些,她怎么看都觉得韩寿这是暗讽她是个浑身带刺的刺儿头啊。
苏白芷干笑两声,十分勉强地问苏明烨:“哥,这刺儿头我能不收吗?”
“那可不能。”苏明烨眼一横,“人家特特地送了来,要退礼你自个儿退去。”
苏明烨一脸坚决,苏白芷却是咬牙切齿。韩寿这只小狐狸,不知道给苏明烨灌了什么**汤,让他如此挺他到底。
苏白芷摇了摇头,便起身去百里香。
香行里的伙计忙的脚不沾地,见是她,忙喊了人来带着苏白芷去了韩府。
原来这韩敛,大多数时间是不在香行里呆着的,且一年里有大半年都在京师或者其他分号跑。
进了韩府,苏白芷反倒先是见着了韩寿。
今日见他却是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墨发未束,随意披洒在肩上。韩寿毕竟比苏明烨大上几岁,眉目间都是青年的模样,这样一看,越发恣意潇洒。偏生他一个人在亭子里,也不避讳众人,拎着酒壶,边往嘴里灌着,边是嘴里念念有词,在纸上挥洒笔墨。
带路的小丫头红了脸偷偷看他,竟连路都忘了走。苏白芷低了头抿唇笑,正要提醒小丫头该走了,却见亭子里的韩寿酒壶往旁一丢,人倚斜栏,竟似醉了。
眼见着韩寿摇摇欲坠,头正对着石桌的棱角,苏白芷也不好见着他受伤,连忙带着丫头走到他身边。迎面而来,便是一股浓重的酒气。韩寿微闭着眼睛,嘴里絮絮叨叨的,近前看,才走到他眉间满是愁绪,让人顿生了心疼之意。
丫头扶着韩寿,她无意扫过石桌上的字画儿,画上正正经经是早上见着的那绿球,近旁还有一首诗。
“缺叶状似掌,四季绿苍苍。
精华化利剑,酷暑傲骄阳。
不争百日艳,一现昙花香。
凛凛铁骨壮,操素贯群芳。”
“凛凛铁骨壮,操素贯群芳。”苏白芷念了遍,不由心生了疑虑。几回见韩寿,他总是有不一样的一面。也不知道为何,小小年纪看起来,却像是有许多的故事。就连题诗也选如此刚烈的。“精华化利剑,酷暑傲骄阳,”莫非说的是他自己不成?
丫头才将他扶正,便听到亭子外一声怒喝,“一大早便喝个酩酊大醉,成什么体统。将少爷送回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