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予咬了咬唇,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裴空解释。切茜娅背后牵扯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裴空,更怕自己将朋友拽到更危险到境地里。裴空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往日总是笑得漫不经心的人,此刻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爹只让我把这东西和消息带给你,现在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阿舒,主星现在很乱,我知道你也很乱。这段时间我不走了,我就在主星,其他地方哪也不去。”他什么也没说,但也什么都说了。对于骨子里追求自由的裴小天王来说,留在主星就意味着他对洛予说:只要你有需要,我就会帮你。与初到主星的洛予不同,裴家世世代代都在主星发展,是主星少有的、血脉久远的贵族,裴家在主星上层圈的地位极高。而在伯恩·柯普兰失踪的情况下,裴空的父亲仍然选择让裴空将这个消息带给自己,无疑是一种信任,也是无声的示意。示意裴家会支持他们,与他们站在一起。这是一场风险极高的豪赌,没人能够预料到最后的结局。洛予深吸一口气,收好了剩下十一支试剂。“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晚点我再联系你。”裴空走了,而接连接待完楚婉和裴空,洛予几乎筋疲力尽。眼前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消息必须要尽快告诉温彦,裴空带来的切茜娅也要处理,他希望基金会能够尽快落地,也必须要赶紧安排好时间和工作才行。这些事情一件又一件地朝他扑过来,让他困倦。精神上的疲惫远远比身体上的来得更多,屋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雪,主星的冬天似乎不会终结。他慢慢走到窗边,找了个坐垫坐下来,隔着玻璃看向窗外的松柏树。雪慢慢下大了,树上稀薄的雪线渐厚,形成了层层雪霜,一叠又一叠,压在枝上。一大一小两只雪豹在树下玩闹的身影反复历历在目,幼崽上一次爬树被训的画面也近在眼前。他隔着衣料,摩挲着胸口的项链。铭牌上刻着的字也已经用指尖描摹了无数遍。x2357348,伯恩·柯普兰的编号。他记得男人也曾经用代号称呼过自己,当时他带着笑意在自己的耳边说:“做的很好,x。”如果alpha现在在自己的面前,是否会用同样的话称赞他现在所做的决定呢?洛予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还不能够倒下,他会代替解应丞,将这些事一件件接过来,再一件件做完。洛予将项链取下,在手里握紧,仿佛这样就能够感受到多一点的力量,支撑他走下去。原先和宝石连在一块的时候洛予还没有发觉,如今只剩下这块铭牌,才发现重量并不比宝石来得更轻。……等等。如果说定位的不是宝石……而是剩下的这块铭牌呢?洛予联系了温彦,很快有人来家里拿走了铭牌和切茜娅试剂,送去检验。洛予从白天一直等到了夜晚,他预感这一次应该不会再错。解应丞不会无缘无故做多余的事情,他拿走幼崽的项链一定有原因,而现在,他得到了答案。温彦:“搜寻到了定位,已经派人去找了。”他的心高高悬起又轰然落地,挂掉电话的时候,洛予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颤。幼崽看见他在笑,问他:“洛洛,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团团也想知道。”洛予慢慢把幼崽抱进怀里,抱得很紧。“是有开心的事情……很开心很开心的事情。”这样喜悦的情绪一直延续,让洛予接下来几天的工作都充满了干劲,他不仅很快将楚婉给的资料都看完了,还正式提交了成立慈善基金会的申请。期间裴空又来了一次,为他带来了更多的消息。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帮忙暗中收购了不少流在外的切茜娅试剂,同时也调查到了背后的卖家,似乎和柳家有些关系。这个姓氏洛予并不陌生,他直截了当地告诉裴空:“注意一下柳家的二少爷,应该还能查到些东西。”很早之前洛予就和他打过照面,后来在黑市中也见过疑似他的人影。现在再一次被裴空提到,洛予几乎可以笃定打过照面的就是柳二本人了。洛予想到柳二还有个哥哥在军部做事,于是对裴空道:“他还有个哥哥在军部,军部这边我来查,有消息及时交换。”洛予将裴空带来的最新信息都整理好,继续专心做手上的事。这几天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他都在整理解思桉留下的手记。洛予曾经听解应丞说过,两年前解思桉就开始追查切茜娅的事情,只是还没能得到结果就意外去世,但解思桉有记录生活的习惯,因此在上次发现笔记本和相册的房间里,洛予还找到了不少相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