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好好好,不走,都是些什么陈年旧事了,还要有事没事提上一嘴……”
&esp;&esp;谢樽睁开眼无奈地向他看去,思虑半晌又问:“所以继任者……你选了谁?”
&esp;&esp;“陆景潇家的次子。”陆景渊说着面不改色地挤上了竹床。那单人竹床在他的动作下不堪重负,发出了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响。
&esp;&esp;“诶诶诶,挤死了,你快下去!”谢樽被他这么一出弄得差点滚到地上去,一时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为了不被挤下去,他只能被迫拥住了陆景渊微凉的躯体。
&esp;&esp;“累了。”
&esp;&esp;“那你命人再搬一个过来,别在这跟我挤。”
&esp;&esp;“不要。”
&esp;&esp;谢樽脖颈被他蹭得阵阵发痒,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次回京,陆景渊真是越发不像样了:
&esp;&esp;“你!算了……过去点,你那边还有一大块地方,我腿都快掉下去了。”
&esp;&esp;“嗯。”陆景渊应了一声,却只往旁边挪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然后自顾自地说道,“那孩子天资高绝,心性纯善,虽说和他父亲一般性子有些温软,却要聪慧果断得多,是个好苗子。”
&esp;&esp;见他使劲转移话题,谢樽也懒得再计较抢床之仇。他微微颔首以示知晓此事,然后在脑中搜寻了一下陆景渊口中之人,发现自己好像没见过:
&esp;&esp;“陆景潇的次子……我想想,我走的时候他才刚出生没多久呢,我还真没见过。”
&esp;&esp;“明日我差人把他带来给你相看一番,若你也觉得不错,这事就可以定下了。”
&esp;&esp;“这好像也用不着给我相看吧……你觉得好便好。”
&esp;&esp;“不行。”陆景渊坚持道,“待过继之后,这孩子便要由你教导,自然得你也喜欢才行。”
&esp;&esp;谢樽轻轻顺着他已然散下的长发,垂眸思量了片刻才道:“好吧,不过说好,我只教得了他武功,其他的我可难以胜任。”
&esp;&esp;“哥哥未免过谦。”陆景渊撑着竹床起身垂眸,与谢樽四目相对,“哥哥慧心玲珑,举世无双。”
&esp;&esp;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细碎的月光落在陆景渊的肩头发梢,将人缀得更加清冷出尘,不惹凡俗。
&esp;&esp;此情此景,谢樽望着眼前人,似有明月清风为邻。
&esp;&esp;于是他恍然间又想起了年幼时那些遥远的心愿,原来数十年过去,他内心深处仍是想与一人纵情山水,白头偕老,但他却也知道,这红尘癫狂,他们从未离去。
&esp;&esp;“总是没个说正事的样子。”谢樽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将那些未出口的话尽数咽下,然后轻叹一声将他拥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