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笑,姜恂本能地心生不安,还来不及反应,顿觉大腿肌肉被尖锐的东西刺入,像是针头,
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疼痛,接着便有冰凉的东西注入。
轰——
轰——
不知道对方刚才给他注射了什么,姜恂心头一惊,猛地撞开眼前的人,吴智宇猝然往后一跌,后背摔在架子上,又撞倒了一排玻璃试管。
刚才搏斗时,姜恂的口罩掉落在地,此刻口鼻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他嗅到房间内化学药品的气味比之前更加浓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姜恂忽然感到有些头晕,四肢渐渐变得疲软无力,他恍惚中后退一步,后脚随即踩上一地的碎玻璃碴。
“姜探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活着远比死了有价值,”
吴智宇将歪斜了的头盔重新戴好,朝面前的人迈近几步说:
“我跟你无冤无仇,本来不想下手,但是没办法,这是你逼我的。”
没想到他胆子这样大,竟然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敢做,姜恂冷冷抬起眼皮,
“何必说得你好像很有良知一样,你把你的病人当做试验对象,诱使他们服用致幻药物,不就是为了一己私利?就算你现在杀了我,尸体能掩埋,你害人,杀人的真相却不能掩盖,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罪证!”
话说完,不想吴智宇竟像是蒙受冤屈似的,有些气愤地道:
“你根本不明白!”
他情绪一转,又一脸悲伤地摇摇头,
“你知道患有精神疾病,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吗?我这么做,是想帮他们!
发生在周榭身上的悲剧,只是因为试验出现了偏差,可这些微不足道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只有经过一次次的试错,才能得到最完美的艺术品,才能拯救更多深陷痛苦的人!”
听完吴智宇的慷慨发言,姜恂禁不住冷嗤一声,
“不,你根本不是想帮他们,你想控制他们。”
闻言吴智宇眉毛微扬,默了良久,又不知所谓地笑了笑,
“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会成功的,可惜你不能亲眼看到那一天了。”
感到自己的心率似乎在逐渐减缓,思维也开始变得迟钝,同时姜恂意识到,对方刚才给他注射的并非致幻剂,而是镇静剂。
他抬起眼,见吴智宇渐渐逼近,伴着非常粗重的呼吸声,男人阴沉的嗓音道:
“我会让你非常愉快地死去,在死亡的过程中,你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你知道这是多少将死之人梦寐以求的吗?”
砰——
这时,姜恂突然感到两腿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一侧跌去,继而撞倒了一侧的铁架,闷重的金属架悍然落地,发出“叮铃哐啷”的震耳巨响。
他只觉大脑一片混沌,整个人昏昏欲睡,只能艰难地保持清醒,
眼见吴智宇朝一旁走去,他打开手侧的阀门,一根连接着巨型钢制瓶的长管随即开始释放气体。
“再见,不……永别了姜探长,”
吴智宇掀开纱布,取过桌上的针管,一面用酒精擦拭着细长的针头,一面语气平淡地说:
“虽然我跟你不熟,但你的名字,我会永远铭记在心的。哦,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