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印象里的楚冰这个人,可不像是会这么胡闹的家伙。如果说苏凭实打实是个变态的话,我曾经以为楚冰是个正常人。”两人参加完颁奖礼后没什么大事,于是体力颇好的夫妻俩决定去爬山。穆庭一边走一边烦恼地朝乔雁抱怨,“结果现在我发现两个人其实都是疯子。我交友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
“如果有人作伴,那疯一点又有什么不好呢?”乔雁莞尔,突然叫住穆庭说:“你等一下,站在那里别动。”
“嗯?”穆庭停下脚步,转过头问,“怎……”
乔雁跳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说:“我不想爬了,你背我下山吧!”
“这才刚爬到一半,不是你说想要来的吗?”穆庭嘴上抱怨,却是弯下腰让自己老婆趴上来,背着她立时转了个身朝山下走,“说两句好听的?”
乔雁笑声传了一路,没什么底线地张口就来:“太子爷……穆少……庭哥……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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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笙得知苏凭和楚冰结婚消息的时候,正在剧组拍戏。整个剧组昨天一小半人都在争分夺秒地看颁奖礼直播,今天大半人都无心工作只想看爆料,工作效率十分感人。好在导演明事理,早早收工各回各家,完全不为难这些热爱八卦的姑娘们。
她在拍戏期间已经瞅准机会送上了祝福,如今才来得及慢慢翻看事情原委。在傍晚的余晖里,沈嘉笙正在浏览网页,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她的手就悬在手机上方,却并没有立刻按下接听。
但她也并没有迟疑多久,沈嘉笙将手机拿到耳边,微笑着问:“真难得你主动打电话给我,什么事啊?”
语气温和中带着熟稔,像是对待老朋友。这一位也确实和她认识很久了,他们也不像对外那么生疏僵硬,只是前任之间的尴尬,实在很难化解得无影无踪而已。电话是叶溯北打来的,他自己反而顿了片刻才开口问她:“你现在在剧组?”
“是啊,明天还要拍戏呢。”沈嘉笙耸肩,“有事吗?饭局我就不去了啊。”
“不是饭局。”叶溯北说,“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你在酒店下面?”沈嘉笙愣了一下,走到窗户旁边向下看了一圈,“没有啊……你现在在哪儿?”
叶溯北敲了两下门:“在你门外。”
沈嘉笙吃了一惊,打开门后左右看了一圈,才回身带上门,和叶溯北一起站在走廊里,客气地朝他笑笑:“你也在这边拍戏?没听说啊。”
“我在隔壁市拍戏。”叶溯北简单地答,看着沈嘉笙,眼中的光慢慢沉静下来,像是忽然间下定了所有的决心。
他问:“我最近几年和你交集太少,有些事情已经不敢确认了。你恋爱了吗?隐婚了吗?有人在追你吗?你有喜欢的人吗?”
沈嘉笙愣了片刻:“我……空窗期,上一段恋爱两年前了。怎么了吗?有媒体要乱写我的八卦?还是你听说了什么,所以来找我求证?”
叶溯北看着她,慢慢点了点头。
他说:“我听说你现在是单身,所以想来找你求证一下……我能追你吗?”
沈嘉笙猛地后退一步,看着他目光冷下来。
“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结束很久了。”沈嘉笙说,重复了一遍,“很多年了。你现在是想干什么,旧情复燃?”
“我从来不觉得已经死去的东西还有可能复活。”叶溯北摇了摇头,声音很平静,看着沈嘉笙的视线却一点点坚定起来,“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成熟的叶溯北,他没有少年时那么好的运气,不过应该已经懂得怎么珍惜自己不想放弃的一切。过去的不会重来,一切只会重新开始。所以……”
他认真地问:“如果你现在没有喜欢的人。那我能追你吗?”
沈嘉笙愣愣地看了他很久,方才慢慢地说:“和你在一起……好像很麻烦啊……”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都怔了一下。曾经二十出头的叶溯北对十几岁的沈嘉笙告白的时候,她也说过这句话。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自己都以为早就忘记了,没想到都还一字不差地记得。
当时叶溯北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不重要了。叶溯北朝她走进一步,低声问她:“给我个机会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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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一连串惊雷,将楚冰从深眠中惊醒过来。
房间里很暗,外面风号吹雨声惊天动地,雷声与电光不时响起,天气比白天他们领证时要糟糕数倍。好在家里的窗户睡前都检查过,不用起来再折腾一遍。
她是有一点轻微怕黑的,被吵醒了就不怎么睡得着。楚冰睁着眼睛,稍微动了两下,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系在上面的夜光石手链。这还是当年苏凭送她的那一条,后来她还回来一次,在一起后苏凭又亲手把它带回了自己手上。
她盯着手链看了一会儿,旁边传来带着睡意的询问声。
“被吵醒了?”苏凭问,打了个哈欠。楚冰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苏凭的方向动了动。苏凭把她抱在怀里,被子蒙上耳朵。她在苏凭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很快就有了浓厚的睡意。
外面依然风雨大作,电闪雷鸣,穿过玻璃与窗帘,徘徊在棉被之外,形成一串忽远忽近的嗡鸣。然而声音低微,甚至敌不过苏凭心跳的声音,和着指针走动的声音一起,将她推入更深更沉的睡眠。
从白昼到黄昏,从日初到夜晚。向所有梦境中的人道一声晚安,时间一刻不停,又一个清晨即将来临。
阳光唤醒世界,又是有你的一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