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该起床了。”
茶天睡意朦胧间,便听到这一句话。
声音是男音,并不轻柔,反而低沉的毫无波澜,像是不带丝毫情绪的机器。
荼天不免感到有些不适。
慵懒的睡意消失,荼天掀开眼皮,朝旁边看去,这才将那人的姿态与面容看在眼里。
那人是约莫二十岁的青年。
他的五官轮廓分明,相貌带有一种攻击性明艳的俊气,一双眼却死气沉沉,像是一滩起不了波澜的死海,平添一种阴郁的气质。
此时,正唤他起床的青年正双膝跪在地上。
也不知跪了多少,荼天能看到他想起来时身形都踉跄了下,差点跌倒。
荼天漂亮的菱唇微微抿起,没有说话,转念间记忆便涌进了脑海。
这让他清楚的知道一件事一
跪在床前守夜这样的事,对于荀苟显然不是第一次了。以言爻那明晴不定的性子,高兴了那没什么,一旦心情糟糕,刁难折磨荀苟就是常有的。
虽说三年前,十七岁的荀苟被荀家认回,逃脱了言家这个地狱,可只要这位小少爷想,他那溺爱至极的父母依旧会将荀苟从荀家接回来,美名其约“陪”言爻玩几天。
-以言爻那恶毒的坏名声,荀家心里能没点数吗只是他们默认荀苟已经是跟言家交好的筹码罢了。
想着荀苟的凄惨遭遇,茶天不免在心中叹口气。
不过可怜荀苟是一回事,任务又是另一回事。
荼天面色一整,很快就学着小少爷那娇纵的做派,用脚尖抵在荀苟胸口上。
“我让你站起来了吗”他声音慢慢拉长,想让整句话听起来有种阴恻恻的味道,可不知是不是刚睡醒,吐出的声音却跟撒娇似的,夹着鼻音的软绵。
小少爷有些不满的皱眉头,又高声重复了一遍。
荀苟微微默然,闻言又重新跪在了地上。
荼天适才有些开心的扬唇,软乎乎的脚掌带着侮辱意味的在荀苟身上又踢又踩。
“小狗,你是石头变得吗胸口怎么跟石头一样”
“坏狗狗是不是不按时吃饭啊,几个月不见居然变瘦了。”
荀苟低着头,后背挺得很直,默不动声的听着面前少爷的喃喃。
兴许是因为过于承受过更猛烈痛苦的折磨,像今日这样轻微的侮辱,荀苟反倒有些不痛不痒。
他甚至还嘲讽的在心里低笑一声,难得。
难得这位少爷还能看出他瘦了。
他沉默不回应,而习惯了他这般姿态的小少爷也并不打算要他的回应。
在自说自语后,方才收回了脚,踩在软软的毛毯上,开始换下睡衣穿衣服。
荼天又去浴室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即将出房间,目光才再次落在跪在床边背脊时刻挺直的荀苟身上。
“小狗,起来跟我用早餐。”
荀苟活动了下酸胀刺痛的膝盖,面上没什么表情
言爻住在言家,但跟他的大哥,跟父母并不住在一起。。1613i1
他住在言家的另一栋二层欧风别墅。
下了楼,保姆已经将早餐做好,为了符合这位小少爷挑剔的口味,单是早餐都糅杂了南北方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