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那道目光里敏锐的捕捉到了某种名为空隙的东西,那是他的生机。
“这瓶颜料?”他扬起调子,又是沉稳的企业家形象了。
“这不就是我死去的,可怜的朋友平日里画画的用具吗?他因为画廊的事情穷困潦倒,不得不买最便宜的颜料,趁着这次采风画出满意的画作用以筹得款项,却不幸的,凄凉的死在了这种地方……”他捂着脸,似乎说不下去了。
“可是你们上岛来,真的只是为了采风吗?”
另一个声音又急又快的挤了进来,质问着满脸悲伤的企业家。
是之前与警官一起消失在众人视线里的毛利小五郎,他这时同样带着一本牛皮纸密封的卷宗,大踏步朝着人群而来。
“你…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企业家声调不自觉拔高,睁大眼质问这个突如其来的侦探。
“我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毛利侦探高大的身形停在了嫌疑人面前,双眼注视着已经开始不自觉目露凶光的企业家。
“十年前修学旅行失踪案的幸存者,绪方知一先生。”
这句话一出来,原本声势极高的企业家顿时像糟了雷劈一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怎么会?!”
男人颤抖着声音问出声。
还没有人来得及回答他,一声巨响就打断了大厅里紧张的气氛。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朝大门处看去,发现是站在门边的旅馆主人三郎呆呆的立在原地,脚边还有一大包袱什么东西,显然之前发生巨响的来源就是这包袱砸地的声音,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了,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这个面目严肃的中年人呆站片刻后,竟然朝着企业家所在的方向拔足狂奔。
“是你!”他说。
那声音紧绷,好像从紧咬着的牙缝里传出来,又好像是从冷幽幽的地狱深处飘到企业家面前。
中年人此刻形如恶鬼,伸出手就想要掐到企业家脖子上。
警官这才从惊讶里反应过来,同毛利侦探俩人冲上去,一左一右的扳着旅馆主人的臂膀,制住了他过激的行为。
“冷静点!”毛利侦探急促的警告,“有什么事情你先说出来。”
“……好。”
在旅馆主人终于妥协了之后,侦探和警官这才松开手,警惕的看着他们两人。
在明晰了十年前的真相后,他们轻易的可以联想到守在此处的开着孤僻旅馆的中年男人又大概会与企业家绪方有着怎样的联系。
“你是谁?”
差点被掐死后,逃生的企业家怒瞪着眼前的陌生人,愤怒却依旧掩盖不了他眼底深刻的疑惑。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
他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
或者说,他不记得他们曾经有过什么恩怨。
这样的迷惑无疑更深刻的激怒了眼前的人,可这一次,他却冷静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包裹在灰白布料里的东西。
企业家的脸色陡然变了。
他的视线带着惊疑在中年人的样貌和他手中还未掀开的东西上来回转移,离他极近的旅馆主人甚至能从他眼里看到一抹恐惧。
他在恐惧?
“你果然还记得这个东西。”他冷笑一声,“当年从你手中不慎遗失的,最后一枚珍珠。”
三郎先生小心翼翼的展开了手中的小布包,里面是一颗光华流转的正圆形银灰兰珍珠,在简陋的布料表面仍然表现出闪亮甚至于接近金属色的光泽。
“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