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信方站在秦怜君身后,默然不语,对于冯云涯,虽然他们只是认识了几天的时间,但是冯云涯的气度,仍旧叫他心折不已,那面对危难勇往无前的气概,那面对生死一笑置之的洒脱,他不得不承认,冯云涯是一个真豪杰。
“……云涯,你放心吧,待我救出父亲,就回吉林把父母小妹接来,你我虽没有夫妻之实,也无一纸婚书,但我秦怜君,此生便是冯家妇。”秦怜君神色淡然,嘴角轻轻露出一丝笑,泪水却模糊了双眼。
“我……我们走吧……”池信方有些艰涩的说道。u点
“嗯……”秦怜君淡淡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日头已经升到了正当空,两匹骏马悠闲地站在路边,不时晃两下尾巴,低着头啃草皮。
到马背上的物品,思及那已逝去的人儿,又勾动了怜君的心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淌下来。
马背上的褡裢中,还有着熟悉的味道,那是男人换洗的衣物,淡淡的腥味,是男人收集的狼鞭,是打算孝敬给父亲和岳父的礼物,水壶中还有一半的水,可以想到他喝水时,那不住耸动的喉结……
一切的一切,总是那么让人心伤……
怜君飞身上马,手揽缰绳,再次回头望了一眼那孤零零的坟冢,心中痛楚万分,双腿猛的一夹马腹:“驾……”
迎着日头,骏马扬蹄狂奔而去。
“冯兄,池信方定不负所托。”池信方骑在马上,回身向着那矮小,在他心中却又高大无比的坟冢,扬声大喝。
罢,纵马而去。
“痴儿痴儿,此女命格奇特尊贵,不在五行中,不入轮回道,乃是大造化的奇葩,不会属于任何一人,你们此生有缘无份啊……”一个邋遢道士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站立在冯云涯的坟前,目露痛惜之色,手中拂尘一甩,一缕幽光从坟冢中飞了出来,钻进了他的袍袖中。
“无量天尊,白龙真人,还不现身取他的肉身,更待何时??”老道士大声喝道。
“你个田老头子,就会使唤人……”一道白色的流光从天空中飞射下来,化成一条张牙舞爪的白龙,用一种金石般的声音,向着老道士咆哮道:“你信不信我一怒之下,把他的肉身吃掉?”
“你要是不怕姓杨的回来,把你剥皮吃掉,你就把他的肉身吃掉吧……”老道士撇了撇嘴,说道。
“姓杨的算个屁,我是卫大*奶的人,他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小白龙不屑的撇了撇嘴,口中吹出一口气流,坟冢瞬间便被吹开,露出一张薄皮棺材。
唰……
老道士一挥拂尘,那棺材盖儿便掀了开来,露出里面带着淡淡笑容的冯云涯。
“痴儿呀痴儿……”老道士将冯云涯的衣服剥掉,带着他的肉身,化成一道流光,向东飞去,只留下一句话:“此为衣冠冢,世上再无冯云涯此人,白龙真人善后吧。”
“老东西,总是把我当苦力……”小白龙望着远去的流光,一阵呲牙咧嘴,又吹了一口气,棺盖重新扣在棺材上,泥土纷纷聚拢,整个坟冢立刻就恢复了原样。
“老爷奶奶都不在家,咱就趁机到处玩儿玩儿,省的被老骗子当苦力使唤……”正要追上老道士,返回家中的小白龙,铜铃大的眼珠儿一转,瞬间变换了一个方向,向着东南方向飞去。
烈日当头,两辆牛车停在路边,牲口在一旁吃草,篝火中只剩下了火星,为锅里的饭汤保温。
秦小君拿着馒头,几次傻傻的愣怔住,的一旁的聂苍龙担心不已。
“小君,你怎么了?”几次之后,聂苍龙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不知道……”女孩儿眸中隐现泪光,使劲儿的晃了晃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想哭……”
“是不是……是不是想家了?”聂苍龙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可能,可能有点儿吧……”女孩儿眨巴了眨巴眼睛,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我就怕,就怕我爸爸,还有我大姐二姐她们出事……”
“你就放心吧,你也知道,你姐姐都是巾帼英雄,比你这个又懒又笨的小丫头可是厉害多了。”聂苍龙紧紧地揽着她,轻声安慰。
“你讨厌……”女孩儿嘟着小嘴,给了他一手肘,“人家心里难受,你还欺负人。”
“我们现在也不能飞过去呀,咱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山西省,要是走的快的话,再过七八天,就能进入邯郸了,到时候,把白姐跟海通送家去,两天还不走出邯郸??出了邯郸,再走三四天,就是河南郑州了,咱们把古大姐留下,五六天的工夫,咱们就能走出河南,然后是陕西,直穿过去,也就是六七天的功夫,再接下来是甘肃,走两天就差不多了,过了甘肃就是湘西了,你算算,一共才多少天?最多一个月,咱们就能到我老丈人了,就跟过了个暑假似的,到时候,不管贪没贪污,咱们都把老丈人接出来,谁敢不听话,直接砍了他……”聂苍龙在女孩儿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宽慰着女孩儿的心。
“你讨厌,谁是你老丈人……”女孩儿满脸红霞,小嘴儿嘟的都能挂上油瓶了,俏生生的娇模样异常可爱。
“呵呵,到时候,咱们结两次婚,一次咱们汉人的婚礼,一次你们苗家的婚礼,你可别忘了带我去你们苗家的寨子里,我跟姥爷提亲去,你姥爷要是不答应,咱们就把他胡子都揪下来……”聂苍龙和女孩儿脑袋挨着脑袋,
轻轻依偎着。
“讨厌,谁要跟你结婚呀?还两次……”女孩儿轻轻的合上了美眸,嘴角含着笑,依偎在男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