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喝酒……”聂苍龙又取了一个大海碗,递给了秦建国,然后给他倒满酒,“借酒消愁愁更愁。愁着愁着就不愁了……”
“我可怜的女儿呀……”秦建国将酒一饮而尽,酒意顿时就上来了,抱住王舒就嗷嗷痛哭了起来。
“是挺可怜的……”聂苍龙又给他斟满了酒。
“我们都喝,你凭啥不喝,你是故意灌我们吧??”秦建国指着聂苍龙。醉眼朦胧的说道。
“看你这话说的……”聂苍龙呵呵一笑,“我喝多少酒都醉不了……”
“你没喝,你怎么知道你醉不了??”秦建国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好好好,我喝……”聂苍龙连连点头,抱着酒坛子就要喝。
“凭啥我们都用碗喝。你直接对嘴喝??”秦建国借着酒劲儿嗷嗷直叫,“你想让我们喝你的口水呀??”
“用碗就用碗……”聂苍龙眉毛一挑,又取出了一个大海碗来,然后倒了满满的一碗酒。
“我尝尝,你要是敢用假酒糊弄我,你就完了……”秦建国俯下身子。在聂苍龙的酒碗里抿了一口,“行,你这女婿,愣是要得……”
“来来来,咱们干了……”聂苍龙端起碗来,大声说道。
“你先干为敬……”秦建国摆了摆手,“都是你长辈。你不表示表示,说得过去么??”
“就是……”王舒窝在丈夫怀里,都快睡着了,“先干为敬,你要是不先干了,你就是看不起我们,我们就不把三宝嫁给你了……”
“嫁给你了,也让她跟你离婚……”秦建国嚣张跋扈的说道。
“我早就闻见了,这是好酒呀,你怎么当开水喝呀??”秦老爷子就走了过来。看着儿子碗里的酒,咕嘟嘟的直咽口水。
“给给给……”聂苍龙干了一碗酒,又取出个大碗来,给秦老爷子倒了一碗,“想喝就直说。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想喝呢??总不能你不想喝我们非得给你喝,你想喝我们偏不给你喝吧??”
“以前呀,我做的的确是过了……”秦老爷子端起酒来,然后一饮而尽,酒气冲到脑顶,立刻就有了七分醉意,迷迷糊糊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了,“那时候,看到人家都儿孙满堂,我就眼红,我就嫉妒,我心说,你精神,你美,你孙子还没长大呢,没准儿哪天掉井里淹死,让人贩子拐跑了,越这么想,我就越想要个孙子,三个孙女儿,我是看哪个都不顺眼,每回去我那儿,我都给她们脸色看,现在想想,我儿子不争气,关她们什么事儿呀??我真他妈的不是人……”说着,就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霎时间,老脸上就出现了一个红通通的大巴掌印儿。
“爹……”秦建国也醉的差不多了,看到老爹自掴,不但不阻止,反倒乐了起来,“你早就该抽你自个儿大嘴巴了,我跟你说,你要不是我爹,我早就抽你了……”
“爸,你说这话,我特赞同……”秦思就跑过来,一脸崇拜的望着老爹,“你要不是我爹,我也揍你……”
“滚一边儿去……”聂苍龙就瞪了这倒霉小舅子一眼,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秦思嘟囔了一句,然后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我想我孙女儿,只要让她们活了,我给她们磕头都行……”秦老爷子嗷嗷的哭了起来。
“说的都是便宜话……”秦建国对老爹的不满,趁着酒劲儿就开始爆发了,“她们要是真活了,你肯定当什么屁都没放过……”
“我现在就磕头……”秦老爷子嗷的一嗓子,扔了大海碗,就砰砰砰的磕起了头来。
“磕有什么用??你再怎么磕,她们仨也不原谅你,你这辈子,你就活在悔恨中吧……”秦建国酒意盎然,以前不敢说的话,今儿个都说了。
“爹,别这样……”王舒还保留了点儿理智,“小思,赶紧拦着你爷爷来……”
“哦……”秦思赶忙过来,把爷爷给拦了下来。
“我不是人呀……”秦老爷子嗷嗷的痛哭,眼泪鼻涕哗哗的流,弄得满头满脸。
“甭管这老东西,咱们喝酒……”秦建国相当霸气的端起酒碗来,然后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少喝点儿吧。别喝坏了身子……”王舒有些担心地说道。
“我就是要喝坏了身子,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活的不是滋味儿,凭什么呀??我秦建国没拿过群众一针一线,没贪过国家一分钱。老天爷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招你啦,还是惹你啦??你把我闺女儿一个个的带走,你干脆把我也带走,把我们老秦家人都带走,我们老秦家不怕你……”秦建国借着酒劲儿嗷嗷直叫,当真是百无禁忌了。
“放心吧。我在这儿呢,谁都带不走你……”聂苍龙咕嘟咕嘟灌了一碗酒,眼睛也有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