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轩脸上的挑衅瞬间消失,阴森森盯着言焓。
可言焓至始至终都没看他,仿佛他是一团空气。
这时,
“你是法医对不对?什么掐痕和指纹,你伪造证据陷害我儿子!”王太太突然扑向人群里正在发呆的甄暖,揪住她的衣领疯狂摇晃,“那丫头的爸爸是你的老师,你帮他骗人!我要申诉!你诬陷我儿子!”
“是那些女孩自愿的,她们勾引我儿子!”她破口大骂,扬起巴掌朝甄暖扇去。
甄暖被猛烈摇晃得头晕目眩,哪里反应得过来,眼看一巴掌要落下,言焓握住甄暖的肩膀迅速把她扯开。
王太太的手打在栏杆上,痛得鬼哭。
甄暖猛地撞进言焓怀里,发丝飞得到处都是。
王子轩盯着她幽幽看了几秒,一抬眼撞见言焓冰冷的眼神,他邪肆地勾起嘴角,走了。
王先生也觉不妥,拉着老婆离开。
才走不远,另一间审讯室的章翔出来,见了王子轩,吓得脸色惨白,忙哆嗦:“我什么也没说。”
王子轩冷冷一笑,做了个口型:“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皮。”
……
郑教授死后,誉城民众自发举行悼念活动,网上有祭奠,更多的人去殡仪馆送花,去郑家小楼的院子里送花。据说,小楼下鲜花盛开,如阳春三月。
由于郑教授系在意图杀人过程中被警方击毙,他不仅无法拥有官方的追悼会,也不能享有抚恤金。但这一切于已死的郑教授来说,早已没意义。
郑容远在美国的老母亲赶回来给儿子全家办了个简单的追悼会,包括没有办葬礼的郑夫人和苗苗。
甄暖早早去了,祭拜时,看见鲜花上齐齐三个相框:郑教授端庄亲和,苗阿姨雅致有礼,郑苗苗笑容晏晏。
她再次泪涌。
走去一旁的人事台,看见言焓给管人情的一个足足有书那么厚的信封,信封上也没像别人那样写名字。
她愣了愣,想想,也从包里拿出个没写名字的信封,装了钱递过去。
来的人很多,除了郑教授生前认识的人,全是素不相识的市民。
甄暖走出追悼厅,到一旁的走廊上透气。林画眉老师也走上来,凝望着青色的山林,沉默不语。她是c-lab里和郑容教授共事时间最长的人,是c-lab两大“元老”。
甄暖轻轻道:“现在对郑教授来说,是好结果吧。他们一家人或许在天上过得很好。”
林画眉:“这不过是给活人的安慰罢了。哪里有来世,哪里又有天堂?倒是有地狱的,就在人间。期待死后过得好,不过是虚妄。”
甄暖一愣。
“不过,郑教授好歹不用继续活在地狱里,也再没有煎熬和痛苦。”她说完,进去悼念了。
甄暖满心沉闷,站了一会儿,见言焓独自立在不远处的拐角上抽烟。
拐角上风很大,偶尔有雪花飘进来,吹着他的衣角翻飞,竖起的衣领紧贴在消瘦的脸上。
这段时间,他清瘦了很多。
感觉有人靠近,他瞬间敏锐而警觉,目光扫过来。见是她,他掐灭了烟,走到几步开外的垃圾桶边,扔进去。
甄暖这才发觉好几次打扰他了。
“我应该过会儿再来。”
“是啊。”他淡淡一笑,并不介意。
栏杆外,细细的雪还在飘。她低头,手指戳着冰冰凉的栏杆。
“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