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离她身子太近,明月忙把婴儿抱远些。
等韩思媳妇喂饱魏鹤,送出来,两下换回襁褓,明月道声受累,告辞往里走。
韩思没在家,商三儿只摆摆手,从后追上。
府里穿行,到寂静处,明月问:“我只寻眉儿说话,你回来做甚?”
二皮脸怪叫:“哎哟,难得遇两个棋臭的,还想着,等他们下完,也拽个摆一局!在那边看我两眼,还以为有话要说,颠颠着跑来奉承,不想只白献殷勤!”
明月还装模样:“那还来得及,回去下棋罢,魏鹤得吃饱,我寻眉儿说会话,也就回去!”
不想商三儿真停步:“那成,女人说话,我不掺和!”
他返身走两步,明月不甘心着:“哎,也…也有两句话要说!”
待二皮脸转回身,全不隐藏脸上的得意劲。
两次树叶传警,还曾被他嘲笑:往后要提点别个,先瞧瞧那人傻不傻,似我这般的,明摆的事儿倒不用教,自家猜得着,提点难想到的罢。
修行多年,不一定就比个废地仙二皮脸心思灵敏,又被他猜着,拿来戏弄,让明月脸烧,只好说正事分心:“这世间,若非涉及性命的大因果,便占着理,也讲个得饶人处且饶人,豁达修心!”
到这时,商三儿还不晓得吕东山已进城,这话无头无脑的,倒真迷糊了。
待明月解释过事由,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不想商三儿真就点头:“总要让娘子好做人,宁家姐妹留下,再赔些物事来,就请两位哥哥饶过罢!”
没料到这般容易,明月先是一怔,很快脸更烫了,声音小下许多:“宁家姐妹,我已请吕师兄带回去!”
听说姐妹花飞走,商三儿心肝儿疼,连叫:“哎哟,那可不能允!”
脸颊滚烫,并非这厮又不守礼,叫着“娘子”,而是本不该为他捻酸,但不知怎的,偏不想让再得逞,明月轻咬牙:“已与吕师兄说定,你要不乐意,我再求老夫人去!”
为此等事,老娘定不会为亲儿子张目,自是听媳妇的,再肉疼,也已无法挽回,二皮脸只好顾眼前实惠:“少那两姐妹,须娘子赔我!”
明月疑惑:“赔啥?”
那厮无赖着:“至少得拉拉手,搂搂腰!”
“你敢!”
但这两字出口,滚刀肉果然就张臂,连着小魏鹤一块,搂进怀里。
喂饱后,走这几步路的功夫,那孩儿就已睡着了。
除流水声,四下都寂静,明月纠结着,不知他要拉多久、抱多久,待觉察又有别的不轨念头,顿忍不住,飞起一脚。
“哗!”
七阶人仙一脚,未留力气,直让废地仙飞落水渠里去。
讲话的道旁,四周都不见人影,但落进水渠中央,加上骤然的声响,上游浣着纱的眉儿等回头,竟都看见了。
见他扑腾着往岸边游,没甚大碍,丫头们尽捂起嘴笑,隔得远,兰舟大声问:“爷,你下去作甚?”
商三儿笑着,不顾荷叶也在,冲那边招手:“天气热,求个凉快,可要来一道洗?”
眉儿几个笑闹着,已直不起腰,官子又出声:“我的爷,你咋下去的?”
岸边上,明月抱着小魏鹤,已原路逃返,寻眉儿本就是借口,此时再不敢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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