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有鱼被扔上岸边,长的一尺来长,短的也有手指粗细。
眼明手快,早已等候一旁的各家人,飞快地将鱼抓到自家的盆子或者鱼篓里,丝毫不乱。
野沟底的污泥全被掀起来,浑浊不堪,柳毅的眼神猛的一亮,哈哈,机会终于来了。
他半蹲在水里,只留下个大脑壳,呼吸空气。
河蚌、螺蛳,来者不拒,心念一动,这些水产就稳稳地落在古井里。
一条条的鱼,也在古井里安家落户。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啊,这不,轻飘飘的,最起码省下了上百块。
柳明庄只瞧见柳毅蹲在水里,四处寻摸。
劲没少使,成果却丝毫不见一条点,都替他暗暗着急:“小柳子,别拘束,放开捞啊。”
“六叔,今儿运气不行。”心中暗爽,浑水摸鱼的家伙,撒气慌来脸不红心不跳。
“你小子,拿出老爷们的气概来,别跟个姑娘似的羞羞答答。”
暗觉收获颇丰,古井里已有些拥挤的他,终于半真半假地扔了一条小毛鱼上岸。
“咳。”柳明庄是彻底无语了,等会让媳妇端点鱼补偿一下吧。
天快亮了,众人不再耽搁,意犹未尽地上岸,捧着劳动成果各自家去。
“柳子,这几条鱼带回去,别嫌少。”
“说啥呢,六叔。留给月月吃吧。”
月月是柳明庄三十大几才得来的宝贝丫头,今年十四,上初二,如今也是放假在家。
“家里就养鱼,能缺得了她的。别啰嗦,接着。”
柳毅怀抱重重的瓷盆,有些不好意思,今儿这便宜是占大了。
“麦地的事,我也听说了。”他点了根烟,不屑地深情溢于言表:“别听那些家伙神神叨叨的,该干嘛干嘛。”
“要我说,你小子真有魄力,六叔是拍马赶不上啊。”
“六叔不觉得我欠考虑?”
“哈哈,你说呢?六叔还打算有样学样,明儿铲麦子去呢。”
柳明庄两手一摊道:“哪天没粮食了,就来跟我说,六叔家不少你一口饭吃。”
柳毅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湿润,这些天,无形中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起来,偏偏在柳奶奶面前,还要撒娇打滚,装作胸有成竹。
得不到理解,得不到认同,又没有人倾诉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说实话,有时候他也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盲目冲动,亦或骄傲自大,如盲人摸象般,凭着本能,匍匐着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