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眼下已快到白连山,距离漠河仅有十几里路,黎叔瞧着只吃了些干粮的白灵儿,担忧地问道:“姑娘,要不今夜进城稍作歇息,明儿在上路吧?”
不是他不担心主子的身体,可这一路的马不停歇,就连他也有些疲惫,被颠得几度作呕,她只是个弱女子,能撑得住吗?
“进城做什么?我很好,加紧赶路才是最要紧的。”白灵儿咬牙说道,但她惨白的脸色却没什么说服力。
灵泉水只能给她补充体能,无法化解因为颠簸而产生的眩晕感。
她这会儿只觉整个人头重脚轻,累得不行。
但她还在坚持,心里唯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
自离京后,漠河再无消息传来,饱受恶疾困扰的五座城池现目前是个什么样的,外人一无所知。
她哪还有时间浪费在歇息上?
黎叔长叹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马车驶过白连山崎岖陡峭的山路,抵达山头,可俯瞰到另一面山脚下奔腾不息的滔滔江水。
被黄沙污染的大江分外浑浊,巨浪疯狂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而在漠河对岸六里处,便是位于中游的城池——连云镇。
“我们要怎么过去?”马车刚到山脚,白灵儿立马跳下车,看着眼前壮观的江景,却升不起欣赏风景的兴致。
“属下带您过去。”眼下已无时间再寻船只,唯有孤狼及隐卫以轻功护送他们俩过江。
为了不给他增加多余的负担,白灵儿只能把行囊留在马车里,轻装上阵。
孤狼背着她飞身越过江面,如雁过无痕,速度极快。
夹杂着冰冷水珠的寒风无情拍打在白灵儿的脸上,刮得她睁不开眼。
安全在对岸落地后,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
五脏六腑仿佛被碾压着,一股股难以遏制的酸意纷纷涌上喉咙。
她狼狈的佝着腰,痛苦到眼角甚至有眼泪渗出来。
明明是一幅不堪入目的画面,可黎叔等人却没一个笑话她,反而心生怜惜。
一个姑娘家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这一路上,白灵儿没叫过一声苦,没喊过一句累,但她日渐苍白的脸色,却无声透露出她的痛苦。
“主人!”白白急得在空间里直打转,眼泪溢满了眼眶。
主人看上去好难过,怎么办,它完全帮不到主人。
记忆中,它从没见过主人这副样子,就算以前被敌人追杀,掉进悬崖,主人也没成这样啊。
白灵儿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浑身只觉乏力,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疲惫。
她撑住膝盖,逼着自己站好,想等这口气顺了,再赶路。
“姑娘,喝口水。”黎叔将腰间的水袋解下来,合着一块手绢递到她跟前。
“谢谢。”歇息了约莫一刻钟,白灵儿总算舒服了一点,立马提议继续赶路。
黎叔心有不忍,想劝她多歇会儿,可对上那双固执而又倔强的眸子后,话到了嘴边,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他想,比起自己的身体,白姑娘更在乎的是主子此时的情况。
五人再度启程,没有马车,又不能一直以内力赶路,只能靠双腿徒步行走。
漠河通往连云镇的官道上,黄沙漫天,路上人迹罕至,几乎见不到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