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茨不禁苦笑,怎么阻止?继续用强吗?要这样,那这辈子他都休想再讨到老婆了。
一个皱眉,一个咬唇,见他俩这神情,不猜也知道多数是闹翻了。蔡英不解,意外发生前,还甜甜蜜蜜。微微甚至兴高采烈地告诉自己,他们已经订好了结婚礼服,找时间好好商讨如何筹备婚事。都走到了后一步,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这当中纠结原因,恐怕蔡英这辈子都弄不懂了。
“你确定要出院?”见林微微点头,她又问,“那剩下检查怎么办?”
“我定时来复查。”
“万一家头痛呢?”
“医生给我开了止痛药,实不行,我再入院。”
自己女儿脾气,她这个当妈了解,任性了28年,没法指望她突然改好。勉强不了她,只能退步,“好吧,那就出院。”
宠着她,惯着她,替她收烂摊子,这让她想起了弗雷德。林微微抱了下蔡英,“妈,还是你好。”
见她红眼眶,蔡英拍了下她手,道,“傻孩子,这有什么好伤心。”
弗里茨看着她们母女俩,心情复杂。穿越前,她缠着他、依赖他、围着他,现她连一眼都不肯施舍他,各种感触交织一起,后凝聚成一股深深失落。
走到停车场,弗里茨想将行李放上车,就听微微那里说,“妈妈,我和你回家。”
闻言,他动作一顿,回头看着她,眼底满是失望。他受伤神情太明显,就连局外人蔡英也看出来了,不解地将目光转向女儿。
林微微逃避地移开视线,问,“妈,可以吗?”
“当然。”
以为不如他意,就会大发雷霆,可是弗里茨只是沉默了半晌,随后关上车子后备箱,提着行李过来。见他走近,林微微下意识地退一步,站到母亲后面,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
蔡英看着奇怪,发生了什么事,让两人闹得那么僵?
弗里茨看着微微,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可她总是冷冰冰地防着自己,终将话吞下了肚子。
他转向蔡英,道,“微微就拜托你照顾了,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你自己也小心。几星期来,你日夜颠倒地陪她身边,很辛苦,回家好好调整一下。”
蔡英有心帮自己说话,弗里茨这么精明,怎会听不出,他下意识地瞥了眼微微。她垂着脸,看不出表情,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
想让她跟自己回家,那是痴心妄想,叹息一声,他转身走向自己车子。管心里有一万个不舍得离开,可是他没有其它选择,她不愿和他交谈、也不愿看他,除了等,还能怎么办?越是强迫她,恶性循环,他等待时间就越长。只有让她自己想明白,走出过去阴影,重意识到对他爱,不再钻牛角尖,这样他才能重拾机会。
只是这些道理说起来轻巧,真要做到却不容易,尤其是对他这个雷厉风行人来说,等待是一件多么考验耐心和毅力事啊。因为爱惨了,所以一退再退,一改再改,为了将来幸福,不停地重塑自己不够完美性格。
弗里茨车子两人面前扬长而去,蔡英拉着女儿,走到自己车前,问,“你们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林微微点头,又摇头。梦醒了,她回到现代,做回自己,可脑中装着满满还是另一个世界故事。弗里茨解释和愧疚,她听不进去也接受不了,不敢单独面对他。她是个倔性子,他也是,生怕自己沉默和倔强会终惹爆他,然后他就像集中营里那样,给她来上一枪。
所以,她没用地选择了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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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微是个缩头乌龟,弗里茨却不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风雨,自己要什么还不明确吗?即便不住一起,他还是天天来报到,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范围,不让可疑人员有机可乘。
上辈子到这辈子,只主动追过一个女人,就是她林微微。可惜前后7年,战争都开始结束了几场,还是没得手。鸭子,好不容易到嘴,结果凭空一场穿越,又飞了。归结到底,还是他弗里茨人品太次,上世纪坏事做绝,所以上帝罚他没亲妈罩着,没人给他开金手指。
追女人送花,这招数还是43年苏联战场上跟鲁道夫学,知道她喜欢紫色薰衣草,每次来都不厌其烦地捎上一大把。
林微微不肯见他,就把花放她房门口;她不肯听他解释,就把话写卡片上。他这人性情高傲,觉得爱不是耍着玩,而是用行动去做,因此以前对这种骗小孩把戏总是不屑一顾。不过,现形势不同了,微微将他踢出自己世界,这让他有种穷途末路急迫感。
二战时期,她没爱过他,一秒也没。好不容易钻了个狗洞重生了,连哄带拐地终于将她骗上床,虽然心想是事成了,但坑蒙拐骗来总是不踏实。所以,当她身边出现个赛蒙,他就像个刺猬似竖起武装,如临大敌。要是微微没穿越过去,没和鲁道夫弗雷德他们有感情纠葛,他还有点底气,可问题是现她穿了。过去承诺和爱情,她心里还剩多少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