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小时,白钰象来时那样神态轻松地离开人。大中会议室,萧克怡意想中把市。长诘问得满头大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的场面压根没能出现,相反会后有几名代表已私下表示以后不参加类似质询会了。
回市正府办公区域途中,晏越泽低笑道:“代表们都没想到辩论是白市。长的强项吧?还以为天底下所有领。导都只会念稿子呢。”
白钰感慨道:“我们的干部都从复杂艰难的局面一步步闯出来的,按说都应该能言善辩,可为何每每在群众、代表面前失语呢?因为习惯了被尊重,以居高临下的口吻说话,一旦被当面指着鼻子时心态全然崩了,变得不会说话了。”
“关键在于拿捏的分寸感。”晏越泽道。
“龙主任那边有消息吗?”
“前两天回了条短信说近期回勋城。”
“很好,很好!”白钰重重点头,“很长时间没跟龙主任喝酒了,甚是想念。”
回到办公室没几分钟,梅芳容走了进来——自从提拔副市。长后她来的次数骤然下降,既是避嫌也因为分管领域工作能拍板就拍板尽量不打扰他。
“有事汇报,”她站在他对面低声道,“有人想见您,就在今晚……”
“噢?”
白钰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须知到副省。级领。导基本日理万机,行程往往安排到一周左右,绝无可能当天临时性活动。
不过对俞晨杰、白钰两位外省干部又有不同,他俩从不参加地方各种联谊会、商务酒宴、官。场应酬等等,每天晚上要么在办公室埋头处理公务,要么跑城中村、跑工地、跑服务机构。
大概正因为此,梅芳容才敢这样开口。
“谁?非得今晚?”白钰问道。
梅芳容声音更低却很清晰地说:“萧部。长!”
白钰不禁动容:“哦,他居然回勋城了,居然半点风声都没有!这样的话……”他沉思良久,“那就见吧,地点你安排。”
“安排好了,还是上次那家茶楼,那个院子,老时间。”梅芳容道。
刹那间白钰觉得哪儿不对劲,轻皱眉头瞅了她一眼,道:“我提前五分钟到。”
“我提前十分钟。”
梅芳容微微笑道,笑得非常美丽却不象李璐璐那么甜、云歌吟那么媚,让人丝毫没有半分邪念。
当晚七点五十五分,白钰准时来到位于闹市面背面居民小区深处那家典雅别致的茶楼,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来到那个幽静小院,暗淡朦胧的光线下梅芳容依然独自站在院里赏花,霎时令得白钰有时光倒流之感。
“辛苦你了,我先进去。”
白钰边说边踱进内屋包厢,出乎意料的是梅芳容也跟了进来并顺手关上门,道:
“您请坐,我来倒茶。”
上午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再次浮现出来,白钰边坐下边问:“萧部。长能按时过来?”
梅芳容凝视着他,道:“不,萧部。长仍在京都,今晚实际上是我以私人身份想跟您谈话……”
怪不得总觉得不对劲!
小换界在即,京都钟直机关严阵以待,身为常务副部。长的萧三公子怎么可能这当儿突然悄悄回来,又居然约自己见面。况且若当晚见面,根本不可能上午演那出人。大代表质询的戏,相互矛盾岂非打脸么?
白钰唰地起身大步往外面走,梅芳容轻呼“白市。长”迅疾无比地挡在前面!
白钰一顿,绕到旁边再前行,又被梅芳容以身体拦住,两人距离之近,几乎鼻尖碰到鼻尖,而她高耸的胸也堪堪触及他的胸。
无奈之下他只得退了半步,厉声道:“你可知这是犯了大错?!”
梅芳容紧跟着也前进半步,仍保持鼻尖对鼻尖的距离,淡定地说:“您请坐。”
包厢并不大,再退没地方退了,总不能硬生生跟她鼻子碰鼻子吧?白钰只得又退半步回坐到座位,沉着脸道:“你解释清楚!”
梅芳容站在身边给他斟茶,又取来水果等小吃放到他面前,模样比服务员还殷勤。白钰想想有些不妥,人家好歹也是堂堂正厅。级副市。长,象女仆似的站在旁边怎行?
“你也坐,坐下说。”他命令道。
“谢谢白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