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生张宗杰!”
“张宗杰?”
顾长平冷冰冰的重复了一遍后,豁然迈步。
“姓顾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沈长庚追在后面。
顾长平皱起眉,挑剔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变了,赌局你十拿九稳,难道不开心?”
沈长庚一怔。
顾长平大步离开,远处的顾怿看到自家爷脸色不太妙,忙上前低语道:“爷?”
“去查一查张宗杰这个人!”
“是!”
……
靖宝一觉醒来,脑子里空空的。
她点亮烛火,用湿毛巾擦了把脸,这时,又有钟鸣声响,连敲八下。
片刻后,纷杂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油布帘子被侍卫掀开,迎进三位穿官服的提调及监试官,皆面无表情。
靖宝起身行礼,三人什么话也没说,放下题卷就走。
打开题卷粗粗扫了几眼,题二十三道,量很大,也很难,最后的一道大题让人头疼,角度之钻,破之之难,始料未及。
靖宝一边磨墨,一边沉思,正欲动笔时,忽听得面前有脚步声。
她猛的一抬头,刹那间与那人来了个眼对眼。
顾长平低下头,眼梢在浓密的眼睫下微微淬着光,很轻的笑了。
靖宝一口气硬生生的卡在胸腔。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顾长平的笑,那笑仿佛冬日暖阳,夏日清泉,靖宝突然有了破题的思路。
她拿起笔,蘸饱了墨汁,笔尖落了下去。
顾长平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
整个考场一片寂静,滴漏,翻过来又倒过去。
不知不觉已交三鼓,四周的呼噜声渐起。
靖宝把考卷妥贴收到枕头边,又烧了些热水烫脚,把脚烫得暖暖的,咕噜咕噜灌了好几盅茶水,身子往被子里一钻,睡意便袭来。
茶水是故意多喝的,这样可以半夜去茅厕,这时候别的监生多半都在睡觉,能避开他们。
与算计的一模一样,天蒙蒙亮的时候,靖宝被尿憋醒,踮着脚尖去了茅厕,连个看守的侍卫都没有。
但还是心惊胆颤,蹲下的同时,左看看,右瞧瞧,心怦怦怦直跳,直到提裤站起来,才长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