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击,绝对致命。
心高气傲如荆羡,都快魔怔了,她都分不清是自尊心作祟,亦或是思念成疾,总之,这一切,都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逼着她将之前仍在犹犹豫豫的计划敲定。
周五回家后,她在日记本上,写下了最浓重的一篇短文——
【今晚,我将披上富婆的马甲,我将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荆念夫妇暂时在国外,荆焱这阵子又住校,天时地利人和,完全没有束缚。
荆羡在镜子前折腾了足足一个钟头弄好一身行头,随即溜去父母的卧室,用许柔的化妆品像模像样地画了个烈焰红唇。
末了她嫌不够,又捏着防水眼线笔,小心翼翼在鼻尖上点了颗痣。
她没故意扮丑,露在外头的部分依然窥得见美貌,雪肤红唇,纤腰长腿,唯独少了稚嫩的青涩气息。
叫上计程车去会所时,的士师傅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给了荆羡十足自信,言谈间完全将她当成了同辈人。
“小姐姐去潮汐做什么?那可是出了名的销金窟,烧钱得厉害。”
荆羡摸了摸不太适应的栗色长卷发,对着反光的车窗检查自己的LOOK,语调很淡定:“哦,我去找人。”
的士师傅听到这甜软如羽毛飘浮的嗓音,愣了两秒,又从后视镜里打量她相当御姐的装扮,为这奇妙的反差而惊讶。
荆羡没心思寒暄,垂头摆弄手机。
一路上,微信消息不断。
宁瑶正在苦逼上家教补习,身在曹营心在汉,恨不能耳提面命,一发三连击:
【注意你的人设!】
【一位视金钱如粪土的失意白富美。】
【同时身患隐疾,不能开口讲话。】
荆羡:【……】
半小时后,她刷完荆念的卡,立马从迎宾的waiter身上感受到了十足恭谨。
绕过古里古怪的入口,她跟在领路的工作人员后面,打量这寸土寸金的地儿。
与外观的风格不太一致,每一层都有不同的装修style。
她现在去的私人VIP区域,位于顶楼,装潢是富人们最近玩出花的朴素风,配色简单,只在布局设计上格外花了心思,但装点物真是壕到没人性。
至少转角处那幅近代大师的真迹油画就值七位数,能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出来,足以证明来客皆非目光短浅之人。
走过长廊拐个弯,入目是四四方方的空间,中间有上浮式的阶梯,在半空延伸去两个方向。
引路的小哥尽责介绍:“每边的布置不一样,这个季节我们做了露天设计,您可以邀请朋友来这里赏月,或是用餐,我们会按照您的需求提前布置。”
荆羡随意往右走,推开门,里头花团锦簇,扑面而来的青柠草气息混着角落处的大马士革玫瑰香薰,叫人身心愉悦。
果真没有屋顶,夜幕为天,星空为墙,高脚吧台上的留声机放着怀旧的爵士乐。
荆羡瞄了两眼,明白它到底贵在哪了,这处处透出来的装逼感足以把收费标准往上提两个档次。再看一眼酒水单,她无比庆幸带来的是荆念的卡。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荆羡坐到沙发上,缓缓交叠双腿,在手机备忘录上打下一行字,屏幕转过去:【我不太懂酒,能不能请个点单的服务生介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