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
“嘎吱~”
里屋的房门打开,范云从中走了出来,合上了房门,重新做到了椅子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过头面向自己的学生:
“对了竹清,那个昏迷的女孩你今天有喂她吃食吗?”
“有的。”朱竹清回复道。
“那就好……虽然这个蒙西是个混蛋,但那个女孩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不能害了人家。”
有些疲惫地伸出两只手撑在自己的脑额旁边,范云揉按着脑袋,试图舒缓自己内心的疲惫。
消息闭锁不便的地方,就有可能藏着危害群众百姓的地头蛇,那是站在高处的大人视线难以企及的地方。
范云想起了曾经萨拉斯跟他讲过的一些事情。
就在范云思索放松的时候,大猫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睁开眼视线看过去,范云注意到大猫伸出了一直爪子指向欲言又止的朱竹清,明白了些什么,便看着自己的徒弟问到: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目光在桌上的两个账本间游离,朱竹清皱着一个眉头:“老师,说实话,通过这两个账本我对这个县城的情况感到很气愤,但就还是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你说吧。”
“老师,这些账本将这个县里的诸多罪恶记录的这么清楚,旁人只要拿到就能知道察觉出不对劲发现些什么,说不定就会通报上级大城引来彻查,为什么他们还要记得这么清楚呢?”
朱竹清对此十分不解,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犯下了这样事情的人要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想了想,范云打开了桌上的两个账本,指着其中的一些出入账记录对着朱竹清说到:
“在解释这个问题前,我想先跟你讲一讲这些账本的信息,你先看县衙的这本,仔细看,你会发现虽然每个月因为执法队的缘故县衙会收获一大笔的财产,但每月月底总结的财务库存却并不多。”
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老师指示的那些记录,朱竹清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是是为什么呢?
“我看了一下这个账本,基本每周都有一笔巨大的开支叫做‘乡镇维安’,而将这每个月的‘乡镇维安’的支出加起来,就是另一个账本上除了卖衣服以外的一笔巨额不明收入。”
指着裁缝铺子的那个账本,范云说到。
看着两个账本上对应月份的记录,朱竹清发现确实是如此一回事。而见到朱竹清明白了这一点后,范云合上了县衙的账本,摊开“良人”裁衣铺子的账本,指着其中的几条记录说:
“注意看,这些账本中有一些是每月的固定开支,比如这一笔,是给店铺股东的分红,而据我所知这家店除了老板以外还有县里神父的参与,也就是说这一笔其实是将赚到的流水和县衙的赃款塞进神父的口袋中。”
“而这一笔,说是向城里莱大人的礼品费,大概也是一个道理。”
“你问我为什么这县官要将这些记录的这么清楚明细,首先我可以告诉你这些账本并不好找,若不是你老师我手中的云气无孔不入,常人想要拿到这些隐藏起来的账本难度极大。”
“除此之外,这些账本不仅是那县官的罪证,同时也是他自己最好的保命符。”
“保命符?”朱竹清这就十分不解了。
“对,保命符。”范云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些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自身安全和利益更为重要的事情了,他们根本就不信任与自己同流合污的一丘之貉。在他们眼中,这些所谓的‘朋友’随时都有背叛的可能。”
“留存这些证据,不单单只是为了记录,更是为了给那些所谓的‘盟友’一个震慑。”
“‘别想出卖我,我手里有一切交易往来的记录,如果我出事了,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大不了我们一起完蛋’,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将他们的利益联盟捆绑的更为紧密,如果自己出事了,那他的‘盟友’即使为了自己不被波及出事,也得拼命来救他。”
“而如果盟友也救不了他了,那他还能主动将这些罪证上交,作为主动上缴将功补过的自首之人,说不定上头还会因此给他减刑轻判。”
朱竹清:“……”
“唉……”范云叹了一口气,“所以千万不要以为人家傻,别人坏事干了那么多,心里多半阴狠精明得很,怎么可能做自掘坟墓的事情呢?”
“明天等天亮了还有不少事情要干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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