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阳光炽烈,树影丛丛,但仍旧遮挡不住那阳光从枝叶间穿透进来,照在林中潺潺流动的溪水上。
清澈的水波潋滟,奏着动人的调子,轻快好听。
溪边,一个小人儿蹲在那儿,撩水擦拭着脸上干涸的血迹。
阎以凉觉得自己是见了鬼了,刚刚醒来她再次确认,自己现在就是个四五岁的孩子。
这小手小脚小身体,清瘦又脆弱,性别倒是没变,只不过一切好像又都回到了以前。
她艰苦的训练就是从幼年开始,现在还能记得起训练之时所吃的苦头。她吃了苦中苦,最后练就了钢筋铁骨,可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水波中,一张小脸儿几分模糊,满脸的稚气,眼神儿却很不一样,诸多凌厉在其中。
蓦地,身后传来枝叶被踩的声音,阎以凉撩水的动作一顿。回头,扫了一眼身后,“别靠近我。”
后面两三米外,一个男孩儿站在那儿,他穿着黑色的袍子,看得出质地上乘,只不过多出破碎,还沾着血迹。
个子稍高,看起来六七岁的模样,一张脸儿分外清秀,如不是他穿着男式的袍子,墨色的长发又束在发顶,很难看出他是个男孩子。
盯着蹲在溪边的阎以凉,男孩儿确实停下了脚步,昨晚她晕倒砸在他身上,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把她搬下去。然后她就一直在昏着,他也一直在盯着她。
小小的个头,还没他高,但是力气真大。
“梁嫣,你怎么也会跑出来?”寂静过后,男孩儿开口,声音不大,但是却带着几分威慑力。
阎以凉清洗干净自己的手,随后站起身,个子小小的,但是她肩膀却挺得很直。
转过身,她盯着那男孩儿,上下审视了他半晌,“你认识我?”昨儿那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就唤她嫣儿,还说什么梁家,这会儿这男孩儿又唤她梁嫣,看来‘她’的确叫梁嫣。
“在你家的时候,你见过我,这么快就不认识了!”男孩儿双手负后,站在那里倒是有几分不寻常的气势。
阎以凉对这个倒是没什么兴趣,见过又如何,见过他的又不是她。
再说,一个小屁孩儿倒是会装,背着手像个老太爷。
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阎以凉觉得应该走出去,若是在这山里不出去,她就算再顽强也得死过去。
打定主意,她转身朝着左侧的山林里走,全然当那男孩儿不存在。
一瞧阎以凉要走,男孩儿立即举步跟上去,“你要去哪儿?”
男孩儿比她要高一些,步步跟着她,虽然刚刚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眼下显然不想和阎以凉分开。
“你梁家的人狼子野心,设计请我们过来,再设下陷阱击杀我们。不过你为什么也跑出来了?”男孩儿跟在阎以凉的身后,他故意用着讽刺的语气,可是也有浓浓的不安。
阎以凉不理会,更像是没听见,确定着方向,然后继续前行。
男孩儿紧跟不舍,“你现在不许乱走,跟我回固中,我一定要向你们梁家讨个说法。”跟着走,他却一边在威慑。年纪不大,威慑的经验却很充足。
阎以凉不回应,不做声的继续向山上走,脊背挺得直直的。
“梁嫣,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她不回应,男孩儿有些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