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记忆这种事简直太痛苦了好吗?
跟个白痴似的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偏偏她还做了那么古怪的一个梦,搞得她一回宫就开始神经衰弱。
尤其是今天被季盼曦那个恶婆娘来了这么一手,万一她以后连门都不敢出了怎么办?
嗷嗷嗷,实在太恐怖了……
梦言在心里深深地为自己默哀。
旋即又巴巴地抬头看着绮妃,要是这女人能给自己来点儿提示就好了嘛!
看她的样子,似乎知道的还不少,不可能像她说的这么简单——只是因为两人在西阙的关系好,她才会这么“关心”自己。
里头肯定还有别的猫腻!
正寻思间,绮妃握着她的手突然紧了紧,似乎忍着眸中急剧膨胀的情感,绷直了声线:“浅儿能这么想确实难得,可皇上现在信你,不代表他以后也会信你。身在帝王之家,最听不得的就是闲言碎语,难保以后哪一天皇上就信了那些话。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要想彻底平息这些谣言,还是得趁早查清这件事才好。”
“姐姐说得没错,我当然也希望事情能够早日水落石出。”梦言扁着小嘴,低低啜泣地两声。
“可是我一个弱质女流,成天待在梦央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能怎么办呀?”
绮妃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浅儿别的什么也不用管,只要好好配合太医治疗,早日把这记忆恢复了才行!”
“姐姐说得也有道理,只是……”
“没有只是!”不等梦言说完,绮妃立刻蹙眉打断她。
说完才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了,连忙扯出一丝笑:“浅儿乖,听姐姐的话,姐姐这也都是为了你好。虽然姐姐觉得以你的性子,不会故意行刺去博取圣宠,但是……”
被她一脸期待的眼神看得发憷,梦言嘴角抽搐两下:“姐姐有话就直说吧。”
“哎,怎么说呢……”绮妃叹了口气,“毕竟那时候皇上对你实在冷淡,进宫一年,你就连皇上的面也没见过,难保郁结于心,做出一些有违常性的事来。所以浅儿还是得快点想起一切,早作打算才好!”
梦言眉尖一挑,突然弯了弯唇:“姐姐,其实有一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你了——既然你我二人关系这么好,为何那一年的时间里我没能见到皇上,你却不曾给我引见引见?”
绮妃眸色一闪,脸上那种“我很为你担忧”的表情立刻僵住。
良久的沉默……
梦言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她,似乎不等等到她的答案,就不会轻易罢休一样。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尴尬。
“参见皇上——!”
殿外突然响起宫人行礼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凝滞。
绮妃蓦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但这细小的变化却落入了梦言眼中,眸底的笑意不由更深几分。
“绮妃怎么在这里?”君墨影进来看到绮妃,眉心一蹙,对这个女人打扰了小东西的休息时间显然不是很满意。
“回皇上,臣妾听闻浅儿出了点事,放下不下,所以就来看看她。”
君墨影自顾自地走到梦言床边:“恩,现在人也看到了,她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他摆了摆手。
这一幅摆明送客的样子深深刺痛了绮妃的眼,她攥紧手心,作了一揖:“是,臣妾告退。”
梦言盯着她看了半天,等人完全离开之后,才不满地瞪了君墨影一眼:“你回来得这么巧干嘛,人家好好地说着话呢!”
“这还成朕的错了?”君墨影挑了挑眉,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你这小东西不是不喜欢宫里这些女人么,怎么朕帮你赶走绮妃,你非但不感谢朕,反而还来怪朕?”
“不喜欢归不喜欢,我现在有事儿问她呢!”
讨、厌!
那女人一天到晚跟自己装亲近,这次好不容易看到她吃瘪的样子,真想看看她最后会怎么回答那个问题。或许顺带着还能套出点话来,知道她失忆前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