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显韬亦是感动,这般年纪,这样心机,这等胸怀,将来,何愁大事不成?齐氏一族振兴,指日可待也。
“好”他抚掌而叹,“你们这番心思,我这做舅舅的自当全力谋划。别的不敢说,要想把此事闹大,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你们就等着上头的好消息吧。齐大人那边,自有我去说,你们不必挂心。”
齐悦瓷忙拿帕子拭去泪,就要撩衣下拜。
三舅爷赶紧按住,推了她重新坐下,嗔道:“莫非与三舅舅都客套起来?又不是什么大事,咱们不过是投其所好,为主分忧而已。说不定,你三舅舅我,还能借此高升呢。”
他虽说得这般简单,二人也知事情没有想象中的容易,里边的风险可想而知。倘若揣摩错了意思,一个不慎,就会得罪……
三人又重新计议一番,直待一一想得妥当,三舅爷才起身要回去。
齐悦瓷送他到院门口,他忽地回头扔下一句话:“昨儿,你们大表嫂请出了喜脉。这事,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齐悦瓷愣了半刻,方才回过味来,呆呆看着三舅爷远去的背影。
话说六老爷下了朝之后匆匆向上峰告了假,就赶回来,打算领着齐恪纯、齐恺翼去康郡王府请罪。哪知还未到家,就遇见慌里慌张找来的家下仆从,一问方知是沈家三舅爷来了。
他一阵懊恼,情知逃不过去,没好气得命轿夫快行。
刚到门首,劈头撞见儿子翘首以盼,好是骄躁。
齐怋睿恍如见了救星般,几步迎上去,不等父亲发问,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回个明白。
六老爷来不及埋怨妻子糊涂,当先向陌上斋行去。走到二门口,已远远望见沈显韬由丫鬟引着往外走。
二人相互通告。请到大厅奉茶。
茶毕,沈显韬似笑非笑盯着六老爷,口里满是自责:“纯儿性子急,又好打抱不平。这也罢了,只索不该连累了十三公子,我已重重斥责于他。
本欲打上一顿,岂料他身上俱是伤痕,想必这是齐大人教训侄儿。齐大人治家严谨,沈某自愧不如啊”
六老爷听得又是羞愧又是脸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昨日一离开景行堂,他就后悔不跌,可惜事情铸成,再难挽回,只祈求沈家那边晚些得到消息。等他们来之后,齐恪纯若无大碍,那事情就算揭过去了。
谁知、、谁知,这沈家,好快的手脚
“三舅爷说笑了……齐某不防听人挑唆,只当是侄儿、闯下大祸……唉,侄儿也是个好强的性子,竟是半句不肯辩解,不然,何至于此”
齐怋睿听得暗暗钦佩,父亲这一手指鹿为马的本事,当真不可小觑啊。
沈显韬自不会轻轻放过,又为难道:“孩子小,该责罚时做长辈的很不能心软。只是,齐大人有所不知,老母在家忧心不已,你看,这一清早就赶了我出门。回去……照实说,怕是一气之下……唉”他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六老爷想到老侯夫人那火爆的脾气,就是浑身发颤。那老太太,年轻时,还跟着夫君上过战场呢,据说亲手砍下过敌军的头,哎哟哟、、、
现在,年纪大了,脾气有所收敛,可发起怒来,依然好生吓人。诺大一个乐善侯府,老侯爷当年的妾室们,后来的庶出子女们,哪个不是被她治得服服帖帖,小心翼翼做人。
她要听说外孙被自己打了,还不知会不会当场杀到齐家来呢?昨儿,怎么就忘了这一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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