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吴大人也一直很敬重这个,凡事愿意听她的意见,而且靠着吴,官路是走得日渐顺畅了。吴大人以为,这里边主要是徐家的功劳。
事实也正是如此,当日要不是徐大老爷在徐相跟前提了提,他不定就能被调取进京呢。
“以齐家的门第,当官是稳了的,只是要从地方上熬上去。而且你不知,他们长房那小子,比他还强,竟被圣上瞧中了,亲点了二甲传胪,你说……齐家是不是要兴盛起来了?”
吴大人语气不大肯定,犹犹豫豫的。
其实,当日,他是颇看好和齐家的婚事的。虽说齐家这两年有衰败的迹象,但毕竟是百年望族,根基之深不是他们能比拟的,何况再不济还有个户部侍郎在后面呢。
圣上又是个念旧之人。
齐家老太爷曾是他业师,你看他多照拂先前齐家的五老爷就清楚了。那五老爷,才二十多岁,就是堂堂吏部尚书了,满朝堂比一比,有谁及得上他当年的风头?
连一个庶出的,圣上都是百般拉扯。要不是齐家人丁凋零,凭那齐知绘,够格当上三品大员嘛
此番齐家二子的殿试,兴许就有圣上要重用齐家的意思在里头呢。
那他先前的做派,却是大大得罪了齐家。
吴心下,亦是有三分后悔。可她不比吴大人,想起一点不下于齐家的出身,她立时来了神气,大声回道这有?现在只是个小小的进士,又不是当了一品大员,等他熬出头,要时候?
……咱们丫头,莫不是得跟着他去乡下小地方吃苦受罪。
与其等他发迹,倒不如在京里拣个门第高的年轻子弟嫁了呢。放眼京城,随便一个不是公侯府邸的,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谁不比他强几分?”
吴宛的脸色立时雪白一片,她震惊地瞪大双眼,两手紧紧扶着墙,生怕一个坚持不住倒了。
秋橘焦虑地抱着她。
任是她们怎般思想,都没料到居然生了这样的心思。
吴大人并不是个由着内宅妇人胡为的人,当日吴的做法,是得到了他首肯的,如今自不好责怪吴,只能顺着她自我安慰道:
“你的话也是理。咱们丫头,不单容貌出色,诗词歌赋那是无一不通的,而且性情温柔和顺,去了王侯府邸,当个大家奶奶也是半点不逊于人的。
有个事我是才听说的,据说韩王至今未娶,圣上有意让皇后先给他选一二侧妃。这人选,定是会从百官家的女孩儿中择选。或许正是咱们一个机会呢?”
“当真?”当王府侧妃,比嫁个毛头小子强多了。吴早把方才一星半点的悔意彻底抛下,换上一脸喜色这侧妃,门第不能太高,不然正妃进门只怕压制不住;更不能太低,平白得辱没了皇家脸面。
好在上两次齐家来人,我都没接见。他们应该明白咱们的意思,若是有志气的,很不该再来胡搅蛮缠才是。
咱们两家的亲事,年深日久,又是在外地定下的……老太爷做的主,他不在了,咱们给他推个一问三不知,自古来亲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晾他们齐家没法子。我可是听说当日做媒的那位大人去岁上头,已经一病殁了……”
吴提起这个,洋洋得意起来。
她要悔婚,并不是全无凭障的。好歹派人去打听过一番,才胆敢做出这等事儿来。
“扑通”一声惊响,把她剩下的半截话给吓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厉声问道是谁在外头?”
“?”秋橘含哭带怕的声音含含糊糊,老爷,晕倒了。”
二人听了个大概,都是一愣,忙得掀起帘子奔了出去,却见回廊上,秋橘抱着自家女儿躺在地上,哭得满脸是泪。
“了?”吴见女儿面白如纸,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吓得慌了。一把扑抱着女儿,又甩了秋橘两个嘴巴子,喝骂道糊涂,还不去请大夫来……”
秋橘闻言,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这番闹嚷,使得厢房里的人都被惊动了,一个个赶出来看热闹。
打头一个花枝招展,做妇人装扮的年轻做出一副焦虑的样子来问道哎哟,这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