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凭毕竟是皇帝派来的,执行的是监督之责。若陈晏与他的关系亲密,难免会让皇帝怀疑是否是存了拉拢之心。这是会招疑的。
赵长起点点头:“错。”
顾凭:“这个说法,你记得找人宣扬出去。”
赵长起:“。”
他忽然想,顾凭愿意为陈晏这样尽心谋划,这是是或许说明,他对陈晏,并是全然的无情?
时间,赵长起摇了摇头,有点想要苦笑。
他眼前忽然闪过方才几个冠甲军提及顾凭的那个眼神。这些人从前都是跟随陈晏打天下的,险而又险的战役知经历过多少个。便是有敌人数倍,便是被几股敌兵合围至绝境,便是后方失火以至只能断水断粮地强撑,他们也没有惧的。
这样战功无数的将领,提起顾凭,那眼中的信服竟是假的。
顾凭这手,确实是令他们另眼相待了。虽然这令冠甲军毫发无损,就将整个十八寨收入囊中的计策,确实是精妙无双。但赵长起知道为什么,想起那些人的眼神,他就忍住想撇嘴。
……这些人啊,还是见识太少。顾凭这个人向就是这样,凡是以以空手套白狼的事,他是肯定打算花钱的。
他正要说什么,忽然目光顿,然后,他往后退了几步,无声地离了。
顾凭正站着出神,忽然感到双温热的手臂从后面揽住了他。
陈晏问道:“怎么了?”
顾凭摇了摇头。今晚陈晏忽然将他推到了冠甲军的面前,这个举动,多少令他心底里生出了几分混『乱』。陈晏的手臂坚硬,莫名就给人仿佛以任人依靠的错觉。顾凭闭上眼,索『性』放松身体,懒散地靠了上去:“用红巾区分出满连泰的手下,孟三娘在胡烈天部中,『性』命应当无虞。”
陈晏淡淡地“嗯”了声。
半晌,他突然问:“你想要什么?”
顾凭眨了眨眼:“嗯?”
陈晏平静道:“此战之功,当归你。顾凭,你想要什么?”
顾凭怔了下。说是诧异也,说是茫然也罢,他真有些想到,这个习惯了居处,习惯了号令千万人,身边的人都以遵从他的意志为信条的人,也会问他想要什么?
他张了张嘴,还没想要说什么,就听见陈晏道:“你以想想,再来告诉孤。”
他这么说,便是表示,这是随言,而是个郑的许诺。顾凭顿了顿,他当然清楚这个许诺的价值。到了陈晏这样的位置,他的任何个承诺都珍贵,因为那背后都带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价值。无论是令个全无根基的人飞冲天,或是令个兴盛的家族就此覆灭,他而言,也就是句话的事而已。
长风在山谷间回『荡』,恍惚间,那冲天的喊杀声也像是远了,此夜之间,只有轮明月悬。古人云,乘物以游心,似乎这颗心只有脱离了尘世,才能天地间自在往来。
顾凭就保持着这样个倚在陈晏怀中的姿势,闭着眼,静静地吹着风。
他能感觉到,自己这整晚都自主地混『乱』着,波动着,起伏定的心,在渐渐地平静下来。
……的确,要平静下来。
他必须平静下来。
因为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男人,他是陈晏——即使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男人,他是陈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