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宇和杨凡随着高府迎客的仆役,来到高府前院的会客厅时,青州卫指挥使高奇和儿子高昱正在说着话。
钟宇见到客厅里的陈设倒是简洁,不过家具都是古朴典雅,透着世家底蕴。唯一有些突兀的,便是东边墙壁上挂着一柄剑鞘华美的长剑,似乎主人是在特地在为了彰显其武将世家的身份。
一张黄檀小几边座椅上坐着两个人,年纪大些的大约四十多岁,一张国字脸,颇有威严,身上穿着一件对襟浅紫织锦便袍,年轻一些的大约二十出头,长得器宇轩昂,身穿一件天青色书生衫。
钟宇估计这两人便是高婉的父亲和大哥,连忙和二人行礼,态度很是恭敬,杨凡也跟着见礼。
高奇只是微微二人点头示意。对于高奇的态度,钟宇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人家位高权重,又是自己未来岳父,这想有意见也不敢啊!人家只是点点头,算是同自己见过礼了,倒是无可厚非。
倒是高昱见钟宇和杨凡都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文人打扮,很是热情。同见过礼后,连忙示意二人落座。
高昱笑着道:“久闻钟公子诗词双绝,文采无双,一直未能见面,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高公子过奖了,都说高公子乃人中龙凤,诗词文章俱佳,在下实是已仰慕公子久矣,今日得见,实在是在下平生之幸也。”高昱说话客气,钟宇也只得硬着头皮,学着说些文绉绉的场面话。
当然互相久仰完了,就该谈正事了。
钟宇朝杨凡点点头,示意该他这个媒人说话了,这提亲之事,自己开口总是不便。
杨凡微笑着说对高奇道:“久闻高家有女,温婉贤淑,人品贵重,今日在下冒昧,是为钟公子来提亲的!”
高奇冷哼一声,说道:“知道冒昧,就不要再提此事了。你们两个小小秀才,就敢来我家提亲,把我高家当成什么人家了?我高家的大小姐岂是什么人也能娶的!”
杨凡被高奇一声冷哼,吓得心里一哆嗦,面前可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员啊,说不害怕是假的。不过在钟宇殷殷期盼的目光下,杨凡还是硬着头皮给钟宇吹嘘道:“钟公子如今虽只是一个秀才,可是才气横溢,未来金榜高中,御街夸官是必然的。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钟公子早晚必将飞黄腾达。高大人拘囿于出身门第来勘定高小姐婚事,似乎稍有偏颇之嫌吧!”
高奇听到一个小小秀才竟敢指责自己以门第勘定婚事偏颇,不由的失笑,这两个小秀才倒是有趣,竟都是胆大包天之人。
“自古以来,婚事便讲究门当户对,照你这么说老祖宗的话都是错的了?既然你说这钟公子早晚得中金榜,那就等他登科做官以后再来求亲吧,老夫是老顽固,就是讲究门当户对!”
杨凡又硬着头皮道:“高大人有所不知,钟公子虽然只是秀才功名,但如今已是王府伴读,如假包换的从九品朝廷命官!”
高奇听到杨凡说钟宇年纪轻轻就已是王府伴读,从九品的朝廷命官,不由的心中微微一动,不过随即便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他一个小小的秀才,无根无脚,就算衡王能把他举荐给朝廷又能怎样,未必能成了什么气候!高奇还是觉得自家女儿还是嫁给那些世家大族合适,现成的富贵,总比未来不确定的前途来得稳当。
高奇沉声道:“一个小小王府伴读而已,老夫还是不能同意!”
眼见未来岳父死活不松口,钟宇终于忍不住了,起身作揖道:“高指挥使,实不相瞒在下与令爱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已经私定终身,还望高指挥使成全。”
高奇听钟宇说什么他与高婉两情相悦,不禁怒喝:“竖子,亏你还是读书人,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曾有过两情相悦便可私定终身。在老夫没发怒之前,赶紧给我滚,我高家岂是容你放肆的地方!”
钟宇说自己跟高婉私定终身,原想是为了劝高奇同意,没想到惹得他暴跳如雷,饶是他胆大机智,面对暴怒的高奇,一时也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爹爹,我与钟郎确实两情相悦,且早已私定终身,求爹爹成全!”高婉从客厅里间里冲了出来哭喊道。
原来高婉和母亲一直在里间听着客厅内的动静,此时高婉听得自己爹爹声色俱厉的要赶钟宇走,不禁再也忍耐不住冲了出来。陈氏一把没拉住高婉,不由得也跟着高婉走了出来。
高奇听到高婉如是说,不由的吹胡子瞪眼道:“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岂能由得你们私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