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洄笑着点头,提笔蘸了墨低头继续写。
“白苎新袍入嫩凉。”
“春蚕食叶响回廊,禹门已准桃花浪,月殿先收桂子香。”
“鹏北海,凤朝阳。”
“又携书剑路茫茫。”
“来年此日青云去,却笑人间举子忙。”
秋洄几乎是一气呵成。
范修拍手赞道,“好!好词!”
他凑上前去,将题了词的宣纸小心翼翼捧在手里。
先前沉浸在词里,没有细看,此时再看那字。
正应了那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好字,真真是好字!”
词好,字也好,可若要论哪个更好,他却讲不出一二来。
二者完美结合,将好达到了极致。
范修捧着那词在书房内一连转了好几圈,若非秋洄拦着,怕是书架都撞上几回了。
“先生镇静!先生镇静!”
秋洄扶着范修坐下来。
读书人多有些痴处,如范修这般本性就爱读书的就更痴了,适当犯痴有助于锻炼神经,可若是入了魔怔就不好了。
秋洄安抚道,“先生过赞了,这词若是用狂草题才是最妙……”
范修忙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言论,“已足矣……”他说道。
这会子他也冷静下来了,又盯着那词发了会儿呆,突然仰天大笑。
秋洄吓了一跳,忙要上前查看,却听他道:“想我范修活了大半辈子,却是要借着学生的赠词流传于世……”
说罢奔出门去。
秋洄忙追出去,在他身后喊道,“先生等一等!等一等……”
范修哪里肯停,脚下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前院。
“秋家主在哪?”他拉住一个小厮问道。
那小厮见他慌里慌张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刚要回答家主去了酒坊,范修突然撒了手朝门口跑去。
进门的马车被拦住。
秋绩掀帘子问,“发生了何事?”
车夫看着眼前发了疯一般的人,纳罕道:“家主,范秀才……”
话还未说完,便见范修几步走上前撩开了车帘子。
“秋家主请下车,我有要事同你商谈!”
这话听着彬彬有礼,语气却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