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邢来敲书房的门,“叔叔,晚饭已经好了。”
餐桌上的菜很丰盛,徐嬴给小白布菜,“夫君瘦了,要多补补。”
小白对着她很温柔地笑,“你也是,原本脸色都不太好,辛苦你了。”
徐嬴低下头,我看到她那么娇羞,我终于明白,其实一切都不过是这样罢了,就这样一直很安静地过下去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妄想了,我暗笑,我是怎么了,离开寒玄就寂寞了吗?居然会觉得如果有一个人一直愿意吃我做的菜,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是好的。果然平静的日子是不适合我过的,我竟然会被消磨了斗志,小白还是齐公子,他还在想着回国,我怎么就糊涂了。现在好了终于有人可以来代替我做那些繁琐的家务活了,我终于可以做回我的刺客了,很久都没有拿起兵器了,不知道手是不是生疏了。
深夜,我走进小白的房间,徐嬴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他睡得很安详,以前他常常会做噩梦,一夜里都睡得不安稳,总要醒过来好几次,后来我都会在房间里给他点上安神香,今天我没有给他点,他也睡得很好。我从袖子里拿出一直白玉簪子放在他平日梳洗的台子前,梓邢送的是一条玉带,我送玉簪也算是应景了。我轻轻走出去,替他掩好门。
早饭是梓邢起来做的,平时他老是嘲笑我的厨艺,轮到他自己做的时候反倒不行了,他终于还是求助了我,“寒,我真的不会,你来帮帮我。”
“已经做好了,放在那里保着了,到时候拿出去也就是了。”
小白和徐嬴一起起来,看到桌子上的早膳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我看到他的头上簪的是我送的白玉簪。
徐嬴尝了几口,笑着,“梓邢,你真是能干,多谢你这么些时日来照顾你叔叔,以后婶婶在,这些事情就交给婶婶来好了。”
那侍女倒是没忍住,“这米还没有熟吧,公子每日都吃这些?”
我是没有味觉的,所以所有的东西其实对我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做饭对于我来说也死一样的。
小白倒是二话没说,直接端起来就吃了,既然主子都吃了,京儿和子狸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平日里的饭菜我也都是这样做的,他也都吃下去了。
梓邢一直都没有说话,小白也是不是个话多的人,徐嬴也就只有小白问的时候才会回上几句,子狸和京儿都是伺候的人,原是上不得桌子的,现在跟主子一起吃饭,主子都不说了,他们哪敢说那么多。这一桌子的人大概也只有小白一个人吃得自在,梓邢都觉得自己都要吃到噎着了,桌子上整个气氛都不对,每个人都憋着吃饭,内伤都要憋出来了。
小白出声,“梓邢怎么了,自己都吃不下去了吗?脸都埋到碗里去了。”
“没,没有啊。”
徐嬴只当是京儿的话叫他尴尬了,连忙解释,“京儿一向说话没有遮拦,梓邢不要在意,一个男孩子能够学会做饭,就很好了。”
真是越解释越令我愧疚,还好以后小白是不用再吃我做的饭了,不然非得得胃病。
小白出门之后问梓邢,“寒呢?”
“昨个婶婶来了就没见到她了。”
“徐嬴不是外人,其实不用那么忌讳。”
梓邢连忙打哈哈,“以前姑姑也没有天天出现,再说了现在有婶婶,也不用吃那么难吃的饭了,叔叔该高兴才是。”
“别乱说话,你姑姑自尊得很,让她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我看婶婶来的时候她也就没有多高兴了。”
我站在暗处,其实也没有什么,小白的妻室可不止徐嬴一个,我只是好像习惯了每日给他做饭做那些琐碎的事情,但是习惯是可以改的,我放下了手,还是做刺客更好些,这种生活才适合我。
小白要从药铺抽身,家里也要搬,买下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专门放东西的,大晚上的我没有睡着就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去,徐嬴有时发现该搬的东西已经被搬上了马车,问起来,小白都说是梓邢搬的,徐嬴也就没有起疑。
一转眼十多天也就过去了,我一直在队伍的最前面,为小白他们开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药铺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反倒总有些虾兵蟹将来挡路。
最后就连子狸也都察觉了,对小白说,“奇怪了,这些天我一直觉得有一些人要来截住我们,可是更奇怪的是一波一波地都是来了然后兵气很快就消失了。好像是有人一直为我们开道。”
我心里惊奇,但是也起了提防,我希望有别的人知道我的存在,哪怕他是小白的护卫,我甚至心里已经起了杀意,只等一个机会把他杀掉。
梓邢把晚饭给我送来的时候,我问他,“你帮忙问问,子狸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那么灵敏的知觉,我怕他不是自己人。”
“应该不会吧,我看他很忠心啊!”
“他虽然不能探查到我的气息,却可以探查到对方的兵气,他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在我那里我也没有见过这个人,我担心他若是灼原来的,会有麻烦。”
小白走过来,“会有什么麻烦?”
我看他,“你怎么来了,已经很迟了。”
梓邢很知趣地走了,小白在我面前坐下,“子狸不是来自什么灼原,他和我是师兄弟,我们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老师教我文治,他学的是武德。”
“你的老师是?”
“鲍叔牙。”
“鲍叔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