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都下了,我还能说什么。”
“装吧你。”我看向姬莹,“未盈既然要做花魁了,也就是我们七宝楼的人,未盈这个名字还是弃了吧,新的名字想好了吗?”
“这个,还要请阁主赐名了。”
照影笑道,“这些小事还要你来费心吗?”
姬莹解释道,“原本这也的确是件小事,不该让阁主操心,只是未盈还未来的时候,阁主是钦点了斯淳作为下一任的花魁,虽然没有宣布,但是基本待遇和所用规格也都是按着花魁的份例来给的,几乎整个小艺楼的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了。现在未盈姑娘来了,斯淳的事情也就等于黄了。未盈姑娘初来乍到就惹得整个小艺楼里面有声音,对她的花魁这个位置也是不安稳,所以请阁主赐名也是要给未盈姑娘正名的意思。斯淳一列人,知道这名字即是阁主赐的,也应该知道要收敛。”
照影道,“原以为三阳前辈就够能干的了,没有想到这小艺楼的姬莹更是谨慎心细。”
“你是羡慕不来的。”我沉吟了好一会儿,“那就叫姬瑜吧,如瑾似瑜,除了她没有谁还能配得上这个名字了。”
照影笑道,“我还以为是忠贞不渝的渝,好叫人听着名字也提醒自己要忠贞不渝呢!”
“她要是不渝我才麻烦呢!”
照影笑着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说真的,你手边的人这么多了,送我一个怎么样?”
“抢人啊,不给。”
“诶,咱们俩什么交情,你这么抠。”
我挑眉,“这样,你帮我联系楼主见上一面,我把人送到你阁里头去。”
“成交,不过,谁给我啊?”
我扶了扶面具,“三阳你是不要想了,姬莹这几个我也是离不开的,这样吧,我把惊岑给你,他在三阳身边也是有十几年了,行风做事没有输给三阳的,怎么样?”
“成。”
“其实说实在的,从前伺候我的芬恰和分事林昌也都是不错的,你何必舍近求远来要我的人呢!”
照影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他们两个是那边的人。”
南风言派人来说,刘伯要见我。
半个月没见,却不想平时这么健朗的一个人,竟然最后只能躺在床上,喘着气把最后的精神给耗尽。
我坐到他的床边,“刘伯?”
“是轩吗?”他的手在床边摸索着,我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是我,刘伯。”
不过是一个多月没有见,瘦骨嶙峋的手仿佛我稍稍用一些力就会轻易散架了一般,连风都不用吹,就这么立刻消散不见。人生真是无常,我甚至在想,假如我不是魑魅的话,五十年之后大概我也要面临死亡的问题。如果可以,我绝不要任何人来见证我的死亡,我要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就好像我来到世界的时候一样,不需要任何一个人来见证。
“轩,我是不是活该,北叶家是遭了报应了,逆天的事情终究是要遭报应的,我遭了报应,燕儿也是。只是我不知道要是我下到地下的时候遇到我们家女人该怎么说,燕儿连魂魄都散了,什么都没剩下的。是我该遭的报应倒是全落到我身边的人身上。”
我摇头,“要是说报应,从北叶家制造第一只魑魅的时候报应就该开始了,不是谁该遭报应,谁都不该。你不该,碎燕不该,该遭报应的是我们这些魑魅。本来就不该出现,不该存在的。”
“北叶家已经受了报应,接下去就是南风家了,一个个都跑不了,我守护南风家一辈子,南风家不仅是南风家的心血,也是我的心血。你们七宝楼和南风家关系也好,阿言和大公子也都受了你的恩惠,南风家也是帮过你的……”
“我知道,南风家和七宝楼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七宝楼在白羊城明着也都摆了立场是站在南风家这一边的,也是早就得罪了人的,南风家要是倒了,对七宝楼也没有什么好处。”
刘伯摇头,“我担心的不只有南风家,我最担心的是碎善。”刘伯抬头看了碎善一眼,碎善的眼里噙满了眼泪。
刘伯话还没有说完,却猛地咳了起来,手一直指着我,我知道他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可是我都明白,他终究挂心的事情太多,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我离开南风家的时候,我只能说“节哀顺变”。可是要是真正的哀,哪能真的就顺变了。我心里不禁感慨碎善终究还是太善良,对于这样一个父亲,她始终还是选择原谅,她说,“不管怎么样,是他把我造出来的,我还能活着,就应该要感恩。”
走到门口,南风言问我,“当年刘伯是不是把魑魅制造之术的原卷给了你?”
“刘伯才刚死,你该关心的是他的后事,而不是这么快就想着要得到他的遗产吧。”
“连你都要误会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