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玉湛丝毫不避讳,径自道,“钻狗洞进来的。”
江意澜睁大眼盯着他,“钻狗洞?”
骆玉湛又加了一句,“我想见你。”
江意澜眼圈红了红,嗔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你受这样重的伤,为什么不去找霍世威呢?至少他还能帮一帮你。”
“在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我任何人都不相信,即使是最好的朋友。”骆玉湛语气稍显沉重。
江意澜点了点头,自是明白他此时的心情,不禁握了握他的手,柔声道,“不管怎样,身子才是最当紧的。”
骆玉湛忽然眨了眨眼,“不是还有你吗?你比良药还要管用。”
他翻了翻手将她的小手包在手心里,轻轻的摩挲着,柔声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怕死在路上,所以赶回来见你。”
江意澜颤了颤,抽出手捂在他嘴上,面色一肃,“不准你说死。”
骆玉湛见她神色极其严肃认真,心底里荡了荡,重新握住她的手,极其认真的说道,“放心吧,有你在,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江意澜双眸微微湿润,长长的睫毛盖在眼角上,微微颤动着,任由他握着手,感受着他手指间传来的阵阵凉意,暖了心窝。
静默片刻,江意澜忽然想起一事来,急忙道,“二叔三叔他们怎么样?大平国是谁在领站?真是他们的王亲自出征吗?”
骆玉湛面色凝重,目中神情复杂,“不但是耶月天亲自领兵,还带了大平国最精锐的兵。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他身边多了一个智谋军师,心计颇深又懂兵法,就连二叔都上了他们的当,现在边境已经接连失了两城,如果皇上再不派援军。耶月天定会趁胜追击,二叔三叔就很危险了。”
江意澜蹙眉道,“耶月天这一次发兵是因为什么?”
骆玉湛挑眉看她,“我记得你看过,应该知道大平的皇后送到鲜国做人质的事?耶月天就是为了自己的母后,起初攻打鲜国。但鲜国声称大平国的皇后已经不在鲜国了,而是到了桂朝来,耶月天派人与边关官员交涉,得到的消息却是皇后已被杀死在桂朝了,耶月天大怒。联合了其他国家来攻打桂朝。”
果然与沈妈妈所说一致,江意澜心思转了转,沉声道,“如此说来,耶月天也是个有情有义至纯至孝的,只是这一场战争害了太多的人。”
骆玉湛奇怪的看她一眼,冷哼道,“我看孝不过是幌子而已。是他自己有野心才对。”
江意澜抬头看看他,轻声问道,“耶月天是从哪里得知大平国的皇后已经死了的消息呢?是从鲜国传过去的吗?”
骆玉湛皱皱眉头。“据说是从暖洋的一个小官吏那里得知的,那皇后先是从鲜国逃了出去,被一路追杀到了桂朝,却被桂朝的人给杀了。这皇后也当真了得,被送到鲜国的皇后从来没有能逃出去的,只可惜才出了狼窝就入了虎口。终是送了命。”
江意澜略一沉思。低声道,“依我看。都是鲜国在作怪,故意挑唆大平国与桂朝的战争。至于那什么小官吏,定也是鲜国安排好的,只是我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耶月天怎会不明白呢?”
骆玉湛冷笑一声,“什么不明白,他心里明镜儿似的,就是打着孝的幌子满足他的野心,大平国乃蛮族之夷,若真懂得纯孝,当初就不该将皇后送到鲜国去,靠着女人来维持和平,令天下人耻笑。”
这些都是大平国老祖先的事了,她不想过多非议,脑子里早把所有的事都连在一起串了又串,最后才小心的问道,“如果大平国的皇后没死,如果咱们能把她安全送回去,耶月天是不是就会退兵了?”
骆玉湛惊疑不定的看着她,目色沉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她的下落?”
江意澜点点头,遂将沈妈妈的事告诉他。
骆玉湛惊得白天回不过神来,沉思良久,才缓缓的道,“此事急不得,眼下是何情形还摸不准,沈妈妈的身份一定不能暴露,否则只会给沈妈妈和咱们骆家带来杀身之祸。”
江意澜幽幽的道,“即便没有沈妈妈的事,咱们侯府不一样处在生死边缘么?”
她略转了转头,窗外天已大亮,遂直起了身子,眉头皱得更紧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身上的伤口,如今侯府戒严,又不能给你请大夫,怎么办呢?”
骆玉湛却并不放在心上,闭了闭眼,“小伤而已,死不了。不过我倒是很饿很困了。”
江意澜抬脚下床,“那二爷再等会子,好在都被关在各自院里,平时也没人过来了,吃喝都在自己房里,这倒是没问题的。”
正说着,门外传来月笼的声音,“奶奶醒了吗?”
江意澜扬声道,“进来吧。”
月笼端着盆子进来,身后跟着秋痕,两人都若无其事的模样,进了屋便把房门关上了。
月笼低声道,“奶奶,二爷醒了吗?”
江意澜点点头,“醒了,秋痕,你先去把早饭端进来,还是按照原来的分量,且不可被人瞧出端倪来。”
秋痕应了一声,放下手上捧着的衣服,转身出门。
月笼则伺候着江意澜洗漱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