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李恪就算有满肚子的才华,在这个大字不识几箩筐的李沂面前,被生生挡在王府大门之内,一丝办法都没有。
……。
李沐与常绿云在爬山。
这座山不高,但山连着山。
当地人叫它是溪头山,或许是因山脚有一条丈宽的小溪经过?
不管怎么样,李沐是舍命陪女子了。
好在山不陡峭,身边又有美人相伴,倒不觉得累。
一千禁军留在了山下,只带了二十长林内卫跟随。
常绿云显然是愉悦的。
她挽着李沐的右臂,依偎着一路走一路和李沐说着话。
那些内卫们刻意地拉远了距离,倒不是说想为李沐和常绿云创造空间。
而是受不了这种扎眼,试想,一个全身戎装,如同男人的常绿云,依偎在另一个男人身边,这……实在是不忍目睹啊。
足足爬了两个时辰,常绿云终于喊停了。
前方一块断崖处,有两间小草屋,一挂四、五尺宽的瀑布,从不远处落下,李沐这时才体悟到溪头山的来历。
或许被常绿云一路叽叽喳喳声吵扰,一个身着浅灰辎衣的老尼站在断崖边,向这边看来。
常绿云举着右手挥舞着,口中呼喊着“师父”,她一路小跑着,奔向断崖。
看着常绿云的背影,李沐不竟地摇摇头。
把朕丢下,她却跑了。
李沐没有跟随而去,而是站住了。
师徒二人这么多年没见,总也有些体己话要说。
李沐不想去打扰。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常绿云回来了。
“陛下,师父请你过去呢。”
走到近前,李沐发现这老尼身上浅灰的辎衣,已经洗得泛白。
而她清瘦的脸上,遍布的沟壑远比魏征还多。
李沐不知道这老尼究竟有多少岁了,但李沐肯定,绝对不会低于七十。
或许是常绿云已经和老尼说了李沐的身份。
老尼微微欠身道:“老尼见过陛下,不知陛下前来,未曾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李沐颌首还礼道:“照绿云处算,师太是长辈,朕是晚辈,师太不必见外。”
老尼脸上泛起一丝微笑,侧身道:“老尼在此修行多年,一直是草屋,其中狭小简陋,就不请陛下进去了。好在这些年在山中采集了不少草药,时常以山泉水冲泡,饮用一下倒是能强身健体。陛下若不嫌弃,就请喝上一杯。”
李沐笑应道:“那就叨扰师太了。”
老尼转身正要去拾掇,常绿云一把拉着老尼,低声道:“徒儿去吧,师父与他说说话。”
老尼微微颌首:“去吧,一应器具,都在原位,与你离开八年前一样。”
李沐听了有些感慨,八年了,时光飞逝,一转眼八年过去。
老尼一个人在这山中独居八年,单就这份毅力,足以愧煞许多人。
老尼转过头来,见李沐发怔,微笑道:“陛下就请在檐下坐吧。”
左边小草屋的屋檐往外搭了大约一丈的棚子,顶上用七、八根毛竹做梁。
棚里有一小圆桌,说是圆桌,实际上就是半人高的树墩子。
而凳子,就是直径小一点、矮一点的树墩子。
三面透风,倒也挺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