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随着青衣小厮来到了大厅门口,他顺便抬眼一望,便见大厅还有二人,一人一身红袍站在窗前背负双手,似在欣赏荷塘景色,另一人则是端着一杯茶茗似在思索问题,对大厅外众人不闻不顾的样子。
李言也只是向大厅内略微一扫,便收回了目光,他是习惯性的观察四周,见没异常,便是不在关心。
青衣小厮站定后,对大厅外七人恭敬说道“各位前辈,请随我来。”说罢,他已率先沿着青石板路向院门外走去,众人听后,不少人点了点头,纷纷随之而行,只是明显的几拨人彼此之间都拉开了一些距离,相互之间都有着警惕,李言则是单独一人走在最后,他前方的则是那似一主一仆的二人。
沉默中,众人很快便来到了院门处,都随着青衣小厮鱼贯而出,可就在李言前方那青年与驼背老者刚欲跨出院门时,突的一声“轰隆隆”巨响在道观内震天发出,这声音来的突兀,让所有人一呆,顿时纷纷停住脚步,就在众人惊愕中,又是数声巨响接连传来,响彻这片天地,所有人甚至感觉到了脚下的地面的颤动,接着便是一阵寂静,一时间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李言心中惊疑“难道这是有人打上玄清观了?”,其余人也是面带惊疑中,都已放出了神识,可就在这时一声呼喝从远处传来。
“不好了,刘师兄被人杀了,这……这是何人所为?”
这道声音似在刚恢复的一片宁静中,如同被人生生撕裂了一道的窗纸,声音更显刺耳。
李言神识中,那声音来自他们右侧庭院,距离他们相隔四个院落的样子,但不待他细查,神识之中已出现了几十道气息,这些气息有强有弱,为首的五六道气息极为凌厉,明显是筑基修士,而且来势极快。
然后一道威严的声音响彻这片天地“罗三胖,你那里究竟生了何事?季堂主你且请外来的各位道友留在原地,不可妄动,以免有了误会。”说话间,那几道凌厉气息,已分成了二道,一道直向刚才惊呼声音之处飞去,另一道则直奔李言他们这里。
李言等人见过来之人来势汹汹,不少人皱起了眉头,显然对方这是要控制住自己等人了,尤其是那虬髯大汉和那二名黑袍修士,身上气息竟有些翻涌。而与此同时,李言也感应到了身后有数股神识传出,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定是后方还留在院落中之人也听到了刚才那二声呼喝,应也是纷纷从屋内出来了。
那几道凌厉气息来的很快,只是片刻功夫,便化作四道长虹飞掠而来,四道长虹一闪中,已然落在了院外,李言虽然还在院内,但已临近院门,透过院门看的倒是真切,长虹光芒散尽露出其内三男一女,皆为道士装束,他们没有丝毫隐匿修为样子,个个身上气息扩散间,一股令人恐怖的威压铺散开来,为首之人乃是一名老道,身上气息最为雄浑,赫然已是筑基后期,看其样子距离筑基大圆满也不过一步之遥。他身后则是一名中年道士,一名青年道士和一名年轻秀丽的道姑,修为分别为筑基中期,筑基初期和筑基初期顶峰,修仙者自不能以外貌来判断其真实年龄,所以他们真实年龄是否与修为匹配,却是只有通过骨龄判断才能确切知道了,但这四人修为已是极强。
就在四人刚落下时,那名虬髯大汉已然不悦开口“季道友,你们玄清观这是何意,这般气势汹汹,难道是想拿下我等不成。”他说话时目光,已然看向了那为首的老道,竟对这里很熟悉的模样。
“噢,我道是谁,原来是清谷派的岳掌门,你可是这里的常客,不想今日也在这里,宗门内生了变故,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那里已由掌门师兄过去了,想来很快便有了结果,在掌门师兄未有通知之前,却是不能随意走动了,免得不小心触动了阵法,那可就失了来此的初衷了。”季姓老道看了虬髯大汉一眼后,身上气息收敛了不少,但眼睛却是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说话看似客气,但后面之语明显是有威胁之意了。
那清谷派虬髯大汉听了面色变了变,显然是心中极为不悦,这些道士分明是暂时将他们给困在此地了,但他对玄清观的阵法很是忌惮,于是略一偏头扫了扫身后众人,见就连那二名修为高强的黑袍斗篷人也是沉默了下去,心中虽有不喜,但也是不再发作了。何况他也对这里的变故也是充满了好奇,于是他鼻中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言。
季姓老道接着缓缓开口“请院内所有道友出来一叙如何?”声音传遍了整个庭院。他身后三名道士则是神识瞬间铺开的同时,脚下也散开了些距离,已然锁定了李言等人所在的院落。
李言等还在院落中之人听了后,已知这是想让所有人都在他们眼皮底下了,而且道观内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们也是满头雾水,心中却也想知道,便是向院外走去。
随着驼背老者、青年与李言的走出,脚步纷乱间,院中又走出了五人,其中有二名筑基修士,三名凝气期修士,李言一扫之下就发现他们应是三拨人,刚才大厅内那二名修士为一拨,为首是一红袍修士的胖子,筑基中期修为,很是强悍,其身后跟着一名凝气期六层样子的青年,正一脸的错愕。他们后面乃有一名筑基儒生,手拿一柄折扇缓步独自而出,他身上灵力似有似无,让人无法猜透。最后出来竟是二名凝气期修士,二人修为也只有凝气八九层的模样,似是一对中年夫妇,此刻正脸带着一丝惊恐的望向四周。
这几人刚一出现,季姓老道的目光则是直接落在了那儒生的身上,他眼睛却是一眯,再次开口“原来‘血手宗’的血手飞镰林道友也在此,倒是让鄙观有些失礼了,不知林道友这是要去何处?”就在季姓老道开口后的刹那,这里的气氛竟诡异的有些凝固起来,李言分明感到不少人面露骇然之色,尤其是几名凝气修士竟不由自主的远离了那儒生几步,那清谷派岳掌门则是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之色,二名黑袍人却是身上阴气翻涌更盛,显出其内心的不平静,只有那后出来的红袍胖子,已似知道此人来历,表情依旧。
那儒生听了此话,又见众人如此表情,则是轻轻一笑,缓缓打开了手中折扇摇了摇“我只是去风兹山有些私事罢了,进来时,我可是见过观中巡逻的孔师弟了。”
他在打开折扇的刹那,这里原本清新的空气,竟瞬间充斥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令人闻之欲呕。李言抬眼望去,不由心中一惊,那被半打开的折扇,其扇面通体竟是艳红似血,一片通红,那阵阵血腥味正是从其上传来。此刻无论是那红袍胖子,还是那虬髯大汉都是面色变了几变,就连那二名黑袍人身上的阴气陡然又升腾了数分,但下一息便被黑袍人收了回去。
这一切落在儒生眼中,他却依旧微笑,眼中竟有红芒闪过,配合那不断摇动的血色扇面,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季姓老道听了后点了点头“哦,孔师弟今日当值,尚未见到他,我却是不知了,早知却要请林道友小饮几杯了,只是现在道观内发生了变故,只能在此等掌门师兄那边消息了,请林道友勿怪才是。”
李言看那刚才还语气不善的老道士,竟对这儒生如此客气,又见身边众人一幅惊恐的模样,已知此人定是难惹之辈。同时他还注意到,在自己前方不远的那驼背老者却仍是一幅呆板模样,竟似不知道眼前发生之事,只是那愁容青年面色变了数变后,旋即也有恢复了正常,这让李言心中不免对那驼背老者留意了起来。
血手飞镰听了季姓老道的话后,点了点头“季道友身为玄清观监律堂堂主,向来事情众多,况且我也只是路过借用传送阵罢了,呵呵”说罢,他呵呵一笑,却不知他话中真假多少,而就在此时,一道浑厚声音传来“原来林道友、岳掌门、桂道友也在,倒是失敬了。季堂主,你让所有的道友都过来吧,免得不知发生何事,这般不让走,到时说我玄清观胡搅蛮缠了,失了礼数。”
这道声音响起,李言感应到正是来自方才惊呼声音的院落,血手飞镰及岳掌门听了后微一点头,他们也想知道发生了何事,那红袍胖子却是口中喃喃道“宫道人修为越来越精湛了,明明没有感觉到他神识扫过,却亦是知道我来了。”
季老道与身后三名道士听了后,神情一凝,然后仍是季老道对着众人说道“看来掌门师兄那边已经有了结果,既然这般吩咐,请各位道友还是移上一步可好?”他虽是商议之言,语气之中却是毋庸置疑。
血手飞镰未看其他人,则是将手中折扇一合“那便过去看看,嘿嘿。”笑声中已率先走了过去,季老道却并未接其话头了,李言等见状,有人沉默,有人微一摇头,更多的是脸带惊疑中跟了上去。
季姓老道与身后三名道士,却是隐隐散开,似将众人围在中间。
见此阵势,众修士虽然脸露难堪,心中不喜,却也没再出声,他们个个知晓这并非是怕他们逃离,想来这里能够迅速走出玄清观重重阵法之人并不多,这几人这般阵势,却是要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了。
李言心中一叹,此番出来怎么如此流年不利,刚到一处,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被人似软禁了一般。在这时在,他倒是可以拿出魍魉宗令牌,那样估计定可尽早离开,可是这般做法,之前所做一切都是白做了,现在更多了十几个自己不知来历的修士,更是不能露了自己行踪了。
一行人所去方向,距离李言刚才所在的庭院不过隔了四间,当李言等人来到时,庭院门口已站了十几名弟子,正四处分散开来,守在庭院之外,警惕的看向四周,其中还有几人面露悲愤之色,对李言一行人的到来,眼中竟有惊疑与不善。
就在一行人刚到院落前时,庭院内那道浑厚声音再次传出“各位道友,请进。”声音中透露着一丝中正凛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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